金三少笑著對三叔說:“周老弟,你出的計謀,還就真厲害。”
“你不知道昨晚我帶著兄弟去砸季虎那條粉腸的彆墅的時候,砸得多爽!”
三叔微微笑著,說:“昨晚你來大蓮塘向我彙報情況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金三少哈哈一笑,說:“說過了也得再說多一次,因為實在太爽了!”
“這一切都是周老弟你的功勞,要是沒有周老弟你這個局,我們金銀堂也不可能出這一口惡氣。”
隨即又問:“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三叔吸著煙,眼神變得迷離,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這才說道:
“你昨晚把季虎的窩砸了,他肯定會發爛渣。”【發爛渣,就是生氣,很生氣的意思。】
“他一發爛渣,肯定就會失去理智,甚至拿刀來劈你都有可能。”
“不過你不用擔心,隻要他一失去理智,那他就正好鑽進了我的籠子裡麵。”
“你這幾天帶著金銀堂的兄弟先躲起來,至於季虎這條番薯想要怎樣發爛渣,隨便讓他發就好了。他若是想要去火車站那邊砸你的鋪子,砸你的地盤,你也不用理,讓他砸就是。”
金三少一愣,“周老弟,這一招也太慫了吧?”
“任由他砸我場子,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三叔冷笑,瞪著他:“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你要是這時候和季虎硬扛,季虎劈開你八碌都可能!”【一碌,相當於一條、一塊的意思】
金三少有些不喜,說:“就算不和他硬扛,但也不能太慫吧,不然真的很沒麵子的,金銀堂一百多號兄弟看著我呢。”
三叔說:“成大事者,能屈能伸,這點麵子都這麼在意?”
“那這個局不用布了。”
說著,搖搖頭,轉身果斷要走人。
金三少立即一把將三叔拉住,忙說道:
“周老弟,彆走啊!”
“這局布到一半,怎麼能不布下去呢?”
三叔說:“那你就得聽我的。”
“再說了,我也沒說讓你坐著不動,眼睜睜看著季虎他們砸你場子。”
金三少一愣,問:“那我該怎麼做啊,周老弟你就彆給我賣關子了,直接說好不好?”
三叔笑笑,說:“你們金銀堂一共有多少台照相機?”
“照相機?要這個乾嘛?我們出來混的,隻有刀和棍,煙和酒,哪裡會去花錢買什麼破照相機?”
三叔說:“那你現在,至少得去買五台照相機,然後在你們金銀堂的重要地盤,潛伏著,等待著北虎門的人去砸場子,隻要他們一砸,你們偷偷拍照,最好能將季虎本人拍進去。”
“到時候將這些照片給警察局,你覺得條子們會怎麼做?”
金三少聽了這話,臉色一愣,隨即由驚轉喜,拍拍三叔的肩膀:
“啊哈哈,周老弟,你這一招,真是古你不到啊!”【古,粵語中猜的意思】
三叔笑笑:“這一招其實並不難,動動腦子就能想到。”
“你趕緊去買照相機吧。”
金三少立即點頭,“這個容易,我立即就叫兄弟們去買十台照相機!”
“這一次老子一定要將季虎那條粉腸搞進監獄裡麵!”
三叔笑笑,說:“既然買這麼多照相機,那就彆全部都投到場子裡麵去,分一兩台照相機帶在身邊,我怕你們撤離的時候,會被季虎嗅到風聲,發現你們的新窩,彆忘了,你這邊還有個他的眼線。”
金三少卻笑笑,說:“那眼線昨晚已經被我除了,打斷手腳,扔回農村去了,你完全不用再擔心內鬼這個事情。”
三叔卻說:“你怎麼就知道被打斷手腳的就是內鬼?”
金三少說:“昨晚深仔老是問我去乾嘛,為什麼要去捅季虎的窩,他不是內鬼,誰會是內鬼?”
三叔笑笑,沒再繼續這個問題。
因為他也不知道金銀堂有沒有潛伏著北虎門的眼線,他之前隻是胡亂說的而已。
隨即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最好還是帶上一台照相機,到時候季虎的人真的攻過去了,你就立即帶著兄弟們跑,彆反擊,然後讓易個兄弟在暗中將他們追打你們的畫麵拍下來。到時候你們就是受害者,他就是罪犯。再加上他打砸你們的地盤,兩宗罪一起,要是季虎被條子逮住,就算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金三少覺得三叔說的話有點道理,這才答應帶上一台照相機。
三叔又說:“你們找到了窩點之後,記得拍一些照片給我,讓我看看你們那個窩點安不安全,會不會引起條子的注意。”
金三少點點頭,將最後一口煙吸乾淨,說:“這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你看看,不然我自己也不放心。”
隨即,三叔又說:“我又換了個窩,你不要去大蓮塘那邊找我了,你去醫院旁邊的平安旅館找我就好。”
金三少一愣,“又挪窩?這不剛搬到大蓮塘嗎?”
三叔麵色凝重,說,“我懷疑你昨晚來找我的時候,被北虎門的人跟蹤了,不過我也不太敢確定,就是一種感覺而已,總而言之,謹慎一點比較好,挪窩好過被北虎門的人逮住。”
金三少微微皺眉,“不太可能吧,昨天我去你那邊,沒人跟過來啊。”
三叔說:“我也隻是懷疑而已,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之,你以後想聯係我,直接去平安旅館就好。”
金三少又點點頭,覺得三叔說的話很有理。
他甚至對三叔深信不疑。
卻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掉進了一個巨坑裡麵。
至於這個巨坑是怎樣的,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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