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南昌的時候,三叔就提醒過周景深,要是去香港尋親,一定要小心,因為那邊也有騙子。
隻可惜周景深當時並沒怎麼把這話放在心上。
而且結合當時的大環境,國內和香港並不怎麼相通,周景深就想,就算是有人想騙他,也不可能從內地千山萬水跑去香港布局吧?
而香港那邊的騙子,就更加不可能騙他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當時已經墮落成這樣的錢越,還會有一個富豪親爹。
再加上這次去尋親,他親自出馬,而且還詢問過錢誌龍,在錢家看過他兒子的照片。在九龍城寨那邊,又詢問過很多人,就連那邊住的房東,也沒說他見到的不是真的錢越。
所以這一次,周景深實在想不出,誰還能偷梁換柱,給他換個假兒子。
他深信不疑,眼前這個墮落無比的,就是他的真兒子。
再說了,若是有人假扮他兒子,那也應該像三叔之前那樣假扮,討好他,孝順他,服從他,而不是一見麵就伸手向他要錢。
種種跡象表麵,這個兒子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然而,他以為的真,還就真不一定是真。
第二天,周景深利用自己的關係,為“周越”辦了一張飛機票,然後迅速飛往上海,再由上海轉南昌。
當天下午,他們就回到了南昌機場,然後由周家的仆人來接送回去。
回到周家豪宅彆墅之後,“周越”看著眼前的一切,心情大好,當天就開著周景深的豪車,出去外麵浪。
周景深看著,哀歎不已。
周家仆人問:“老爺,要不要去把少爺叫回來?”
周景深搖頭道:“算了吧,由他去吧。”
不過,第二天,他就把“周越”關了起來,對他進行強製戒毒,還說要是他戒不了,就不讓他繼承遺產。
“周越”一咬牙,竟然堅持了下去,戒了兩個星期,就沒了毒癮。
其實,毒哪裡有那麼容易戒?
隻不過眼前這個周越不是真的周越,而他身上的毒癮,也不是真的毒癮,而是朱光慶那精湛無比的演技表演出來的罷了。
周景深見自己兒子竟然把毒戒了,心下大好,覺得這個兒子其實也沒那麼糟糕,至少還有點希望。
可是過了幾天,卻發現,周越什麼都不做,就隻知道出外麵去玩,遊手好閒,花錢大手大腳,而且還惹是生非,打著他周景深的名號,到處去搞事情,到處說“我爸是周景深”。
這真的讓周景深頭大如鬥。
他很是生氣,有一天周越痞裡痞氣地從外麵回來,他見到直接拿起掃帚去打了一頓。
周越被打過後,連忙認錯,可是第二天,還是照樣出去玩。
周景深將他關在家裡,他就偷偷爬出去。還收買家裡的傭人,讓他們放水。
朱光慶可謂是將周越這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的形象,表演得淋漓儘致。
周景深被氣得要死。
他本來就有哮喘,再這樣被氣,結果不出一個月,就住進了醫院。
他八十幾歲的人,身體的抵抗力本來就不好,這一病,牽一發而動全身,結果周身到處的病痛都帶了出來。
在醫院治療了一個星期,竟然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越來越嚴重,最後住進了icu。
此時白老爺和胡長征,又回到了南昌,暗中和朱光慶接應。
得知周景深進了icu之後,白老爺高興不已。
“哈哈,這條大魚,終於要反肚了!”
“他一死,錢就是我們的了!”
隨即對朱光慶說:“光慶,你這幾天繼續氣他,我敢肯定,他絕對活不過一個月!”
白老爺的預判很準,彆說一個月了。
就一個星期,周景深都沒撐過去。
隻過了四天,他就不行了。
斷氣之前,周景深眼角全是淚水,散換的眼神中滿是不甘,他用微弱的語氣艱難地說道:
“沒想到我周景深…這一輩子坦坦蕩蕩,無愧於國家,無愧於商道,無愧於本心……卻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病床旁邊“周越”,也就是朱光慶,此時則心急如焚,慌忙問周景深:
“爸,您有沒有立遺囑?”
“這偌大的周家,你死了之後誰來打理?”
周景深滿眼淚水,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遺囑我…我早就立了,我一直,帶在身上…”
隨即一隻手,從病號服的口袋裡頭,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
朱光慶連忙搶過來,一看,卻不由一震,瞠目結舌,不可思議。
“爸,你竟然要將周家所有財產都捐給南昌孤兒院?”
朱光慶激動大喊。
“竟然一分不留給我?”
“爸,這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