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周家豪宅彆墅裡麵,一片其樂融融。周景深喝著小酒,和他的“兒子”和“女兒”們快意暢談,說到他一個人到上海打拚,一度流落到隻能靠乞討維生的那段艱苦歲月,不由老淚縱橫,歎息不已。
好在時來運轉,如今家人團聚,算是上天的恩賜。
酒足飯飽,周景深也困了,於是便讓老傭人周福,扶他上去二樓的臥室去睡覺。
至於他的兒子和兩個女兒,則讓他們繼續聊天談心。
上到二樓臥室,周景深示意周福將房門關好,臉上的困倦,立即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
周福見周景深如此表情,不由一愣:
“老爺,剛才您在下麵還高高興興的,為何一進入臥室,卻麵色變得如此凝重?”
周景深雙眼微微眯著,若有所思,低聲說道:
“三天前,我這才找回雪兒和雨兒,沒想到今天卻又讓我遇到越兒,真是好事接二連三的到來,隻是,這也未免太巧了吧,總讓我覺得有些蹊蹺。”
周福一聽這話,不由微微露出驚訝之色,隨即說道:
“確實有點巧了,您回來南昌已經有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裡,您也一直在動用各種人脈和力量,去尋找您的女兒和兒子,可是一直都沒找到,可如今卻在三天之內,一下子就找齊了兒子和女兒,這…還就真有點說不過去…”
周景深眉頭微微皺著,緩緩點頭。
這時,周福又說道:
“大小姐和二小姐是老爺您親自動用多方力量和人脈,在這南昌市找了差不多兩個月,好不容易才從鄉下山村裡麵找到的,而且老爺您問過她們各種問題,她們都能回答的上來,就連現在已經被拆除了的福運大宅,她們也知道裡麵的各種布置和景觀,再說了,她倆也是雙胞胎,長得很像,也有一些像老爺您年輕時候的模樣,依小人看,她倆不可能有假……”
“倒是那剛回來的少爺,小人總覺得怪怪的…”
周福看著周景深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周景深緩緩點頭,說道:
“老福,你是我爸還在那時候就跟著我們周家的,後來在那場風暴我被推倒,流落上海,你就回了鄉下,如今我回到南昌,你又回到我身邊替我打理很多事情,說真的,我很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並且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隻是我覺得,雪兒和雨兒若是不可能是假的,那越兒就更加不可能假了。”
“畢竟他是我主動去詢問他的情況,才有機會相認的。而且當時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我還記得就在昨天,我去福山街心公園的時候,因為多看了他一眼,他還罵了我一句難聽的話。若他是騙子,想要靠近我,那討好我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凶神惡煞來罵我?騙子肯定會怕罵了我之後,我不去與他接觸。”
“而且,他知道我的妻子楊雪的各種事跡,這些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
周福聽了這話,嗬嗬一笑,說道:
“老爺,您說的也有道理。少爺是真是假其實並不難判斷,小人有一個簡單的計謀,就能鑒彆。他不是在香港那邊長大的嗎?而且他的繼父錢田甘是個有錢人。有錢人的圈子,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東西。他在那邊生活了這麼久,肯定耳濡目染,長了不少見識。所以,隻要老爺您帶他去一些比較高級的場所逛逛,特彆是那些和香港有些關係的場所,到時候隨便問他幾句,不輕不重地考驗一下,若是能對答如流,那他肯定是真的,若是他不能回答,那肯定就是假的。”
周景深聽了這話,很是同意,立即點頭道:“這倒是個好主意,無形之中就能檢驗真假。不會傷及越兒的自尊,而且也不用大費周章跑去香港那邊調查。”
“過幾天恰好有一個南昌富商宴會,到時候我帶他去參加,聽說這個宴會,還來了幾個香港那邊的富商,到時候,定能鑒定真假。”
而此時,一樓大廳之下,隻剩下我三叔以及“周雪”、“周雨”兩個雙胞胎姐姐。
三叔看著她們,意味深長地笑著。
周雪和周雨看著三叔,臉上則露出一絲警惕。
旁邊有仆人站著,耳目眾多,所以大家都不敢把話說太明。
隻是這餐桌的氛圍,有些古怪。
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我三叔先開口了,他露出禮貌笑容:
“兩位姐姐,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們已經長成兩朵這麼好看的紅玫瑰了。”
周雪笑笑:“弟弟你的嘴真甜,恐怕在香港那邊,沒少搞彆的女人吧,光會油嘴滑舌的。”
三叔笑笑,“嗬嗬,還行,香港那個世界你們可能沒見識過是怎樣的,總之一句話,‘有錢撈世界,沒錢撿樂色’垃圾),錢伯伯還在的時候,不知多少女的倒追我。”
還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不過她們都沒兩位姐姐好,兩位姐姐不但會和我一起玩水,還會玩我的水槍。”
周雪和周雨聽了這話,麵色立即一紅,不由心中大驚,暗暗罵三叔是個死混蛋。
在這周家豪宅裡麵,周圍站著這麼多仆人,他竟然敢將“玩水”、“玩水槍”這樣的詞說出來,就不怕被破局嗎?
周雪連忙應對,慌張站起身說道:“這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弟弟你的臥室還沒弄好呢,我們去幫你弄吧。”
隨即對旁邊一個老媽子說道:“張姨,你帶我們去二樓找個好房間,讓我們給弟弟布置一下床鋪。”
“好,大小姐,二小姐,少爺,你們跟我上樓吧!”
張姨拿了鑰匙,帶著周雪、周雨以及我三叔,上了二樓,開了一個靠東的房間,還說:
“少爺,大小姐二小姐,這房間我之前已經收拾過,現在隻需要鋪好被單就可以入住了。”
周雪點點頭,說:“你下去吧,這個讓我們給弟弟弄就好。”
“好!”張姨退下。
周雪和周雨推著我三叔進入房間裡麵,把房門關上,反鎖。
這才露出獠牙本色,麵若冰霜,雙眼如同兩把喂了毒的寒刀那樣,死死盯著三叔。
周雪說道:
“既然咱們這麼有緣,之前在飛樂歌舞廳相識,現在又在周家豪宅彆墅裡麵再一次見麵,那麼,咱們就彆拐彎抹角了吧,打開天窗說亮話,對誰都有好處。”
三叔也不怕,反正在這周家豪宅之內,她們肯定不敢亂來,所以也就很有底氣地說道:
“好啊,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們先說吧,你們是從哪條道上來的?”
“之前想裝我王傑克,現在又來騙周老爺子,你們真是大大的壞!”
周雨仰著脖子,傲然道:“哼,說出來可能會嚇死你!”
周雪則說道:“我們是南昌市青門門下的人,青門在南昌市,那絕對是地頭蛇一般的存在,道上的人聽到我們青門的名頭都會退避三尺,所以,小子,我勸你還是趕緊退出這個局,彆在我們青門的嘴裡搶肉吃,不然的話,斷手斷腳還是小事,丟了性命,那可就不好了。”
三叔聽了這話,心中微微一緊,他走偏門是來撈錢的,可不想將命搭進去。
他來了南昌市這麼久,這個青門也有所耳聞。青門在南昌市,確實是力量很大的存在,傳聞還有官方勢力為其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