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和佛手爺去長沙河西那邊,租了個便宜的賓館,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又從河西那邊坐車回來長沙火車站。
準備買了票,就去南昌。
那時候還沒網絡,不能網上訂票,所以買票得去車站的售票窗口才能買到。
三叔和佛手爺早上六點,就來到了火車站,在附近吃了個早餐,便去排隊買票。
排了一個多鐘,終於買到了火車票。
可剛取了票,走出售票廳的時候,卻發現,昨天那個黑賓館的老板娘,正帶著五六個穿著喇叭褲,格子襯衫,吊兒郎當的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三叔和佛手爺見狀,立即轉身,然後往人群中擠進去。
二人都麵色凝重。
原來昨晚那黑賓館老板娘,早就料到三叔和佛手爺今天會來火車站坐車,所以就讓快活幫的老大派出人手,和她一起來這邊巡查,看能不能逮住那兩個撈偏鬼。
這些快活幫的小青年,平時都玩樂慣了,喜歡睡懶覺,不然的話,早兩個小時來這邊,現在恐怕早就將三叔和佛手爺逮住了。
畢竟他們在排隊買票的時候,還是比較容易找到的。
現在他們已經買好了票,隻要混入人群之中,人多混雜,難以辨彆。
要在這偌大的火車站裡麵漫無目的地找他們,猶如大海撈針,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三叔和佛手爺也不能抱有僥幸之心,他們必須警惕起來。
因為現在他們還在售票大廳,要是被發現,那黑賓館老板娘派人守住售票大廳的四個出口,那他們恐怕插翅難逃。
好在此時他們並沒有發現三叔和佛手爺。
佛手爺低聲對三叔說:
“去廁所。”
然後二人低著頭,肩並肩,往廁所走去。
隻要進入廁所,將門一關,外麵那些人,見在這售票大廳找不到他們倆,肯定會去彆的地方尋找。
佛手爺這想法很好。
可卻不曾想,他和三叔脫離人群,往廁所走去的時候,恰巧被黑賓館的老板娘看到了背影。
似曾相識的背影,立即讓黑旅館的老板娘起了疑心。
她立即叫來兩個手下,一同跟了上去。
很快,就跟到了廁所門口。
黑賓館的老板娘是女人,不能進男廁,就命令那兩個手下,進去將那兩個背影可疑的“請”出來。
那兩個手下,進入廁所之後,卻發現,三叔和佛手爺,一人進了一個便池,並將門反鎖。
於是二人走了過去,選了佛手爺進去的那個便池,敲了敲門。
便池裡麵卻傳來大怒聲音:
“在拉屎呢,敲什麼!”
這時,裡麵飄來一股屎臭味。
兩人趕緊捏著鼻子走開,心中就想,這兩個人在廁所裡麵,肯定逃不了,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再把他們抓出去,總好比直接闖入,要是這兩個人不是他們要抓的那兩個人,那這烏龍鬨大了,對他們而言,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所以也就走了出去,對黑賓館老板娘說:“他們倆在拉屎,在外麵等吧,應該會出來的。”
黑賓館的老板娘也不敢在這車站裡麵,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鬨出太大的動靜,於是便在外麵等著。
另外還吩咐人去四周巡查,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
等了許久,卻都沒等到那兩人出來,黑賓館老板娘不由微微皺眉,然後又對她那兩個手下說:“你們倆再進去看看。”
那兩個手下進去一看,原來那兩個反鎖著的便池,此時大門敞開,裡麵空無一人。立即大驚意外。
這時,又聽到另外一個便池裡麵,傳來叫罵聲音:
“剛才那倆傻叉,竟然從上麵的通風口爬了出去,掉了老子一身灰塵,那倆傻叉肯定是賊,誰幫忙去報警啊!”
進進出出廁所的人,要麼一臉懵逼,要麼一臉冷漠,根本沒有人會去報警。
而那兩個黑賓館老板娘的手下,聽了這話,卻驚訝意外,抬頭看向廁所上麵的通風口,不大不小,恰好可以鑽進一個人,就以為那兩個人真的從通風口爬出去逃走了,於是連忙出去,對黑賓館老板娘說道:
“那兩個家夥很狡猾,從廁所的通風口逃走了!”
黑賓館的老板娘聽了這話,大驚意外,咬牙切齒說道:
“追!”
然後帶著人就往廁所後麵跑去。
等他們離開,廁所裡麵,剛才那個叫人去報警的便池裡麵,卻走出來兩個人。
赫然是佛手爺和三叔。
兩人笑笑,然後連忙出去,迅速趕往檢票口。
隻要檢了票,進入候車室,那這些地頭蛇黑勢力,就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可兩人來到檢票口,卻發現,特麼的,這檢票口竟然排起了長龍!
他們要檢票入站,恐怕至少還要等半個小時!
這麼長的時間,要是那黑賓館的老板娘反應過來,帶人來這邊巡查,那他們倆,可就要被逮住了!
這該如何是好?
三叔這時心生一計,連忙去附近的衣服店,買了兩件便宜的新外套,兩頂帽子,一共花了三十塊錢,然後戴上帽子,披上衣服。
如此一來,至少不會讓那黑賓館的老板娘那麼容易發現。
因為這些地痞勢力,隻有那黑賓館的老板娘一人見過三叔和佛手爺的真麵目,其他人都沒見過。那些馬仔前來巡查,他們倒是不怕,怕就怕在直接和黑賓館老板娘碰麵。
而此時,這檢票口排著長龍的隊伍外麵,還就真有那快活幫的人馬走動,看到可疑人員,都會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