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在火車上,根本就沒露底兒,為什麼卻會被那幫同行盯上?”
此話一出,我三叔立即一怔,說道:
“師父,您的意思是,那幫人是佛手爺的手下?”
白老爺點了點頭,說:“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聽到白老爺這麼說,朱光慶和張躍才都驚訝意外,與此同時,火冒三丈。
張躍才說道:“要不咱們回廣州一趟,將佛手那老妖怪揍一頓!”
“特麼的,我們好心入夥,和他一起去做局,他竟然這樣坑我們!”
“真的太沒底線了!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白老爺卻嗬嗬一笑,對張躍才說道:“躍才,你脾氣彆那麼暴躁,就算你現在回去和佛手老鬼對質,也沒用,要是他不承認,你有什麼證據?”
“他坑你們的錢也不多,也就每人三千五,嗬嗬,佛手這老鬼的性格,我最清楚不過,這是他給我白敬玄的見麵禮啊!”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來長沙,然後做一個大單子。”
說到這裡,白老爺的麵目變得嚴肅起來,目光深邃如炬,意味深長地看向前方。
三叔忙問道:“師父,他要來長沙做什麼局?”
白老爺卻說:“這事兒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
“現在咱們先彆說這事兒,以免隔牆有耳,還有,被佛手那老鬼坑了的事情,你們也彆放在心上,就當是買個教訓吧。”
“你們記住了,人心叵測,同道中人,更應該提防,更應該留個心眼。”
三人都點點頭,“師父,您說的是。”
白老爺這句話,又讓三叔想起了過年回家的路上,被朱光慶做局算計的事情,心中暗暗感歎,何止是同道中人應該提防,就連身邊的同門師兄弟,也得防著!
三叔當時就想,要不要找個機會,單獨和白老爺說一說這件事,不過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朱光慶是自己的同鄉,而且那一次,他也沒吃虧,反倒是朱光慶,將全部錢都賠了進去,就放他一次吧,要是說出來,他肯定會被白老爺踢出師門。這就等於和朱光慶撕破臉,以後回到禮溪村,恐怕都不好見麵。
白老爺這時又說:
“現在是正月十二,胡長征和劉秋菊還沒來,這幾天你們就在這旅館住下,我帶你們去長沙的各個地方走走,先熟悉一下這邊的各種地方和人事,以及風俗習慣什麼的,等人齊了再做幾個大局,在長沙這邊大撈了一筆,然後就離開。”
三人點點頭,都說知道了。
隨即,白老爺讓我三叔下去旅館前台,另外開三個房間,讓他們三人住下。
開完房間之後,又吩咐他們三人,各自回房,洗個澡,然後再一起出去吃晚飯。
等朱光慶和張躍才都各自回房了,白老爺卻將我三叔叫到他的房間,對我三叔說:
“玉袁啊,過年這一段時間,也就十幾天,連一個月都不到,你的成長卻讓為師感到驚訝不已。無論是思維上,還是行動上,你現在都已經不算是個新手了。”
“為師很好奇,是什麼讓你成長得如此迅速的?”
想起剛見麵的時候,我三叔還是呆頭呆腦的,木薯那樣,現在卻變得沉穩而謹慎,心思細膩無比,白老爺對此,確實很驚訝。
不過,他若是知道我三叔過年回家這一趟,經曆過朋友的做局,兄弟的冷漠和反叛,應該就不會那麼驚訝了。
時間並不能讓人成長,但是經曆能夠。
這十幾天時間,我三叔經曆了太多了。
白老爺又說:“現在光慶和躍才都回房去了,這裡就我們師徒二人,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彆憋在心裡,可以和為師說說。”
我三叔聽了這話,心中暗暗驚訝,師父這眼光,還就真毒辣!刁鑽!
剛見麵,竟然就被師父他老人家摸透了心思!
三叔咬了咬嘴巴,又猶豫要不要把朱光慶的事說出來,不過最後還是笑笑,說:
“多謝師父關心,不過徒兒並沒什麼心事。”
白老爺聽了這話,目光深沉,看著我三叔,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突然說道:
“想當年,我和佛手是很好的搭檔,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和他分開嗎?”
三叔說:“這徒兒確實有點好奇,隻是不敢多問。”
白老爺說:“說給你聽也無妨。”
“佛手那老鬼,就是一條白眼狐狸,想當年我們一起去做了個大局,轉了不少錢,他為了獨吞,竟然用計某,將這個局爆出來,還讓我背這個鍋,搞得我現在,七老八十的人了,還得四處逃跑,不敢在一個城市停留太久,這筆賬,老頭子我一直都記在心上,至今依舊不能釋懷。”
“哎,差不多十年的搭檔啊…就這麼,為了獨吞一筆錢財,就毫不猶豫把我賣了…”
白老爺歎息一聲,蒼老的麵容,就如霜打的老樹皮,帶著悲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