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話,就是要三叔彆做老實人,走偏門的,哪一個不是牙尖嘴滑的狐狸精?哪一個不是一肚子壞水的?
所以,撈偏門,就不能老實,不能安安分分去做事,要是安安分分,那還不如在老家種地。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其實朱光慶已經給過三叔好幾次可以偷偷打開紙條的機會,尤其是在買香蕉的時候,朱光慶完全背對著他,他偷看紙條,也就兩三秒鐘的時間。
隻可惜三叔太過老實,太過本分了,竟然傻傻的,完全聽從白老爺的吩咐,完全沒想過,要偷看一下紙條。
而白老爺在紙條上留下的第二句話,就是對三叔的生存能力的考驗了。
不開口,不做苦力,賺夠五塊錢,這並不容易,特彆是在83年的時候,大米也就一毛八分錢一斤,玉米更是才五分錢一斤,在當時那種消費水平,要賺夠五塊錢,而且還不能開口,不能做苦力,沒人幫助,真的是十分困難。
因為,就算你想要乞討,也得開口向人要錢!
本來做苦力,在車站當搬運工,做個十天半個月,也是能賺夠五塊錢的,但是,白老爺直接一句話堵死了這一條路。
那時候的三叔,麵對著白老爺給他的紙條,迷茫無比,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錢被朱光慶順走了,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連自己吃飯都是問題,更彆說去賺錢了!
三叔對我說,那時候的他,真的哭了,一個二十歲的大男人,在禮溪村放牛被牛角頂肚子的時候,都沒哭過,此時卻無助地哭了。
他真的恨死了朱光慶,自己同村的人,從小一起長大,明知白老爺在考驗他,竟然也不提示一下,還把他的錢順走,這讓他怎麼活?
那時候已經是冬天,三叔就這麼在火車站裡頭轉悠了兩天,也餓了兩天,冷了兩天。
他真的毫無辦法,渴了也唯有去廁所那邊的水龍頭喝點帶著漂白粉味道的自來水。
他想到了偷。
白老爺說,不準開口,不準做苦力,這不明擺著就是要他去偷嗎?
火車站裡的扒手最多,魚龍混雜,要偷彆人的錢包,說難不難,說容易,卻也不容易,特彆是三叔這種從來沒做過偷人錢財的事情的人,以前放牛的時候,倒是去偷過彆人家果園的李子、枇杷、雞屎果等果子,但是偷果子,和偷人口袋裡頭的錢,完全是兩個概念。
偷果子,隻要見到果園裡頭沒人,就可以放心去摘,而偷錢,需要近身作戰,屬於虎口拔牙!
三叔沒經驗,人又老實,想過去偷,卻猶猶豫豫,不敢行動。
等到第三天,他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正下定決心,準備去偷。
這時候,一個人走到了他身前,手裡拿著一張牌子,上麵寫著“我是聾啞人,好心人行行好,大冬天又冷又餓,給我點錢吧!”
那人穿著破爛,比劃著手勢,向三叔乞討,施點錢。
三叔冷冷罵了一句:“我現在就是一條半生熟的番薯,自身難保,還怎麼給錢給你?”
那人一聽,立即轉身就去彆處,向彆人要錢。
三叔看他離去的身影,不由一愣。
這家夥不是聾啞人嗎?竟然能聽到他的話?
隨即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個騙子,假扮聾啞人,來騙好心人!
也就是在這時候,三叔這才想到了一個不用開口,也不用做苦力,而且也不用去偷就能賺到五塊錢的方法!
那就是假扮聾啞人去乞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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