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趕上寧遠侯的休沐日,因此是全家出遊。
除了寧遠侯葛修明、侯夫人李氏、葛秋蘅、葛秋蘅的兩個兄長與嫂嫂、葛秋蘅的侄兒侄女們,還有一串寧遠侯的庶子女與小妾,並寧遠侯老爹留下的兩個無子老姨娘。
旁人見了,直羨慕道“好繁茂的一家子!寧遠侯好福氣!”
寧遠侯看見施窈,遙遙指了指她,吹胡子瞪眼睛小丫頭,故弄玄虛,寫了個“回”字,便將他騙回葛家!
豈有此理!
他家寶貝女兒可是將他好一頓埋怨,四五天不理他,還是他許了許多保證,方與他說話。
施窈見了,忙揚起臉,頭上戴的幕籬稍稍朝上傾斜,她舉起手,熱情地、遠遠地朝寧遠侯揮手。
隻差喊一聲哈嘍,葛伯伯!
寧遠侯“……”這施二姑娘怕不是個二百五?
葛秋蘅緊張不已,掃視一圈,沒看見施明暉,方才將心落回肚子。
施明楨腆著笑臉,率領女眷們,前來拜見寧遠侯夫婦,笑道“葛叔叔,李嬸嬸,小侄這廂有禮了。”
見了禮,又邀請葛家一道上山遊玩。
四周皆是指指點點的人。
葛家人氣憤不已,個個怒瞪施明楨。
施明楨強撐笑臉。
寧遠侯沒好氣道“一來我們人多,走得慢,不敢耽誤你們,二來道不同。分開為妙。”
說罷,招呼葛家人先去山下的一家客棧休息。
施明楨碰一鼻子灰,聽出寧遠侯警告施家“道不同,不相為謀”之意。
瞧見周圍人像瞧大猩猩似的看施家人,尤其是珠珠,因她受寵的名聲在外,不時有人說“那兩個戴幕籬的姑娘,哪個是那‘掌上明珠’”,他也忙招呼眾人去往預訂的客棧休息。
好巧不巧,正是同一家客棧。
施窈才不信是巧合。
前頭的葛家人,也是不信。
護院隊伍裡,施明暉冷沉的目光,始終盯著葛秋蘅。
自過年那日抱過一回葛秋蘅,他夜裡便常做夢,夢見葛秋蘅像個妖嬈的妖精,勾引他,勾著他的脖子,纏著他。
二人在夢裡,抵死纏綿。
每每醒來,便覺心裡身體裡一陣空虛。
那些夢境,宛如真實發生過一般,連盈握的豐腴都那般真實。
然而,夢做得越真實,現實與夢境的落差越大,他對葛秋蘅便越是放不下。
為何夢境裡,葛秋蘅那般愛他,恨不得與他融為一體,日日癡纏,而現實裡,她卻對他不屑一顧,巴不得快些擺脫掉他?
入了客棧,女眷們紛紛摘下幕籬透氣。
施窈捧了一盞茶,坐到窗戶邊,欣賞外麵的大好春光,遠山近水,鶯飛燕啼,淺草沒馬蹄。
天上自由自在地飛著數隻紙鳶,施窈笑問道“三哥哥,我們今日放紙鳶嗎?”
施明楨笑答“自是要放的。”又道,“二妹妹好生愜意,就沒什麼作詩的興致嗎?”
施明珠驀地朝二人望來。
施窈自是瞧見兩人的眉眼官司,故作沉吟道“容我細想想。”
施明楨和施明珠盯了她半晌,隻見施窈與陶籽怡說說笑笑,點評紙鳶,指點客棧外麵的趣人趣事,又使喚丫鬟們去買紙鳶、買糖人、買小吃等等,直到她一盞茶吃完,要出發上山了,也沒見她再提什麼作詩。
二人不由得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