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蘩歎道“琅哥兒,他跟過我幾年,後來回到四嫂身邊。這孩子因為我和四嫂的原因,一直心思敏感,性子有些怯懦。
後頭四嫂不準我接觸他,每次雲琅稍稍對我親近,四嫂便大哭大鬨,說我與她搶孩子。
我哪裡敢與四嫂爭,隻得避著點。再後麵,我死得早,便不知了。”
陶籽怡輕輕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聲說“你倒沒白疼他,你死了,琅哥兒跑去你靈前哭得什麼似的。
六弟回京奔喪,帶走了岱哥兒,爺倆一直戍邊。琅哥兒就每年清明給你上墳燒紙,怕你在底下受窮,受小鬼們磋磨。
你四嫂為此鬨過幾回,最嚴重的一次,將琅哥兒一頓好打。琅哥兒大半夜跑到你墳頭上,睡了一晚,人找到時,燒得神誌不清。
你四嫂生怕他夭折,抱他狠狠哭一場,之後便不管他了。”
王蘩指尖猛地一顫。
來了!
果然,樂安寧好奇地問“岱哥兒是哪個?怎會與老六去了邊關?”
陶籽怡奇怪道“施雲岱,六弟與六弟妹的孩子,六弟妹沒與你們說過嗎?對了,王蘩,我正要問你呢,你怎會給六弟收那許多的通房?”
總感覺,王蘩要跑。
這個,齊婉住過幾晚菡萏院,倒是聽樂安寧提過,知曉王蘩怕是說了謊,但與她無關,她也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有說破。
施窈看看陶籽怡,又看看王蘩,悄悄豎起耳朵。
肯定有隱情,但六嫂肯定會撒謊。
欸,心累,嫂嫂們一人藏一點秘密,她們圍坐一桌,跟玩劇本殺似的。
當然,她才是幕後大boss,她們誰都不知道。
施窈悄悄地小小驕傲一下。
王蘩懶洋洋道“沒錯,上輩子,我與施明秣有個兒子,叫施雲岱。”
樂安寧吃驚,指著王蘩“你你你,你竟然瞞了我們這麼久!有兒子,你說你沒孩子,每次哭得情真意切的,你浪費我多少同情心!
不過,有兒子,你搞那麼多通房乾嘛?你想讓她們一人懷一個,然後嚇死施明秣?王蘩,你可真陰險!”
王蘩翻個白眼“你高看施明秣了。他的確有病,上輩子,他偷偷去治療,治好了,前後三年,方勉勉強強給我一個孩子,卻從不對我說,到死都是我在背負罵名。你們說,我怎麼不恨他?”
施窈見她表情自然隨意,半點不摻假,也心生疑惑,難道六嫂這回沒說謊?
陶籽怡驚訝問“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嗎?怎麼是老六有病呢?”
樂安寧也翻個白眼,比王蘩的白眼漂亮多了“既然生孩子是女人的事,那要男人做什麼?籽怡啊籽怡,這些你竟不知?你平日裡在做什麼?”
陶籽怡臉紅“我確實不愛讀書,街頭巷尾的逸聞聽過不少,但一對夫妻不生孩子,大家都說是女子有不孕症。我是頭回聽說,男人也有不孕症的。”
王蘩嗤笑“三嫂,五嫂,你們是不是以為施明秣很深情?不,他不是不想娶繼室,而是,娶了,若生不了,他不就暴露了嗎?”
陶籽怡恍然明白王蘩收通房是為了什麼,不禁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