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是個不孝的,就不生你了!我看你,天生反骨,從小就老跟我對著乾,著實不聽話!”龔璿小聲抱怨完,大聲吩咐丫鬟們擺早飯。
誰稀罕他的破點心!
施雲帆耳力好,聽到了,挑了挑兩條淡淡的小眉毛。
是呀,他天生反骨。
老天讓他來到施家,不是讓他來加入這個家的,是讓他來消滅這個家的。
走到院門口時,身後傳來丫鬟驚慌的喊叫“血!奶奶,奶奶!快,快請郎中,奶奶見血了!”
同時傳出龔璿驚恐的尖叫嚎哭“孩子,我的孩子!救命!救命!是誰,是誰謀害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滾開,你們都是凶手,你們都要害我!”
施雲帆望了望東方出現的魚肚白,低語道“母親,紅花很好吃吧?上輩子接父親的班,做將軍,做權臣,這輩子做什麼呢?要不,還就子承父業,做個太監吧。”
他抹掉眼角的淚水。
大步朝前走。
琅哥兒說“哥,下輩子,我再不想投胎做施家人。”
琅哥兒,哥哥幫你完成心願。
這輩子施明珠倒了,但其實,什麼也沒改變。
既然不會愛孩子,那就彆做父母。
關雎院裡,施窈正擺爛躺平,每日睡到自然醒,不想請安就不去。
橫豎現在不知拿什麼麵目麵對老國公夫妻倆。
太夫人重生了,按照嫂嫂們重生的規律,大抵記起了第一世。
記起施家滿門抄斬,記起原主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不知會怎麼想她。
是越發憐惜她,還是怨恨她是滿門抄斬的推手之一?
這可不是扯頭花的事,太夫人與老國公是一體的,什麼都會告訴老國公的,一個弄不好,老國公就讓她病逝了。
她也在賭。
至於施雲帆,她沒多想。
這家夥是第二世的大反派,大抵會記起第二世,也可能是第一世。
無論哪一世,他都還小,做不了什麼事。
讓他重生,是讓他給四嫂龔璿和三房的人添堵。
這幾日,後院的仆婦們中間傳遍了,龔璿為了不讓施雲帆親近她、親近容氏,好幾次將帆哥兒獨自鎖在房間。
任憑帆哥兒哭啞嗓子,也不肯將他放出來,美其名曰,培養帆哥兒的膽量和獨處的能力。
就這樣的娘,即便施明珠倒了,不讓孩子們做舔狗了,孩子們也不會長成健全的人格。
倒不如讓帆哥兒重生。
當然,她若能從帆哥兒嘴裡套出些不利於施家的消息,那就更好了。
不過,這兩日,她打算擺爛,暫且把帆哥兒放一邊,整理情緒更重要。
正懶洋洋琢磨心事,一向不愛說話的忍冬突然衝進來,驚慌地說“姑娘,出大事了!”
施窈感興趣地問“出了什麼事,讓我們素來沉穩的忍冬姑娘都變了臉色?”
陪伴施窈發呆的木香、半夏、星覓三人丟下繡繃子,俱都圍過來,著急忙慌地問“與姑娘有關嗎?姑娘可安安分分待在屋裡,沒惹事,沒招事。”
自然這時候,柳華姑姑極有眼色地沒出現,以免給施窈添堵。
施窈心想,前兒晚上她倒也安安分分待在宴席上,不惹事,不招事,結果,一口大鍋從天而降,險些將她壓死。
忍冬喘了兩口氣,飛快地道“帆哥兒在點心裡塞了紅花,送給四奶奶吃,四奶奶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