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他請派出所的人吃過飯,跟派出所的胡興文也算認識。
人際交往的關係中就是這樣,關係不動,隻能叫認識。關係動了,才叫關係。
有了派出所的托底,卓青遠去找馬建南就順暢多了。
又是逢集的日子,卓青遠沒再像前一次那麼緊張,背著手就轉到馬建南的肉鋪跟前。這次他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著高書丁。
“買肉啊?”
當卓青遠來到馬建南的肉鋪邊上,馬建南立馬站了起來,手裡還下意識地拿起割肉刀。
馬建南有些被嚇得糊塗了,他竟然忘了,高家灣養豬廠自己都殺豬賣肉。
“不買肉,賣肉。”
“你們高家灣賣肉我知道,你們賣你們的,我賣我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那我們倆誰是井,誰是河?”
卓青遠的話問得有點意外,高書丁站在邊上也沒聽出什麼意思來。
馬建南先是看看卓青遠,又看看高書丁,最後又瞥見不遠處還站著兩個派出所的警官,心裡頓時明白了。
“你是井,我是河。你深,我淺。”
“那行,咱弟倆今天就先不要討論這個了。中午我在鎮裡請酒,還望老哥你賞光。”
馬建南實在沒搞明白卓青遠的目地。對方說要請酒,他也不敢不給麵子,馬建南隻得點頭同意。
“吃飯之前你還得幫我做點事,萬溪鎮以及周邊三鄉六鎮賣肉,你認識的都給我叫過來,今天我要請所有他們一起吃飯。”
“都叫?”馬建南有些吃驚又遲疑。
“對,都叫。”
“有什麼說法?”
“賣肉!以後高家灣殺豬,你們賣肉。”
“但是他們大部分都是自己收豬,自己殺。”
“自願原則,來就一起合作,不來就是競爭對手。但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是先禮後兵。如果這次我請客他們不來,那以後遇上,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中午一頓飯卓青遠吃的甚是順心,他與馬建南之間的疙瘩不僅化開,馬建南還幫他招攬到一幫屠夫,應允賣他們家的肉。
這一年多以來,馬建南被高家灣養豬廠給逼的,不得不抬價收豬。到後來收豬賠本,隻能從縣肉聯廠批肉賣。
肉聯廠批肉的價格一直不理想,卻沒有議價權。他左邊擠著卓青遠,右邊靠著肉聯廠,自己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今日卓青遠請客吃飯,不僅把他們之間的疙瘩解開了,卓青遠還主動幫他拉上車,捎他一程。
回村後,卓青遠就讓高書丁把殺豬的活重新編排,每天提前預備,定量屠宰,分批售賣。
白園榮的屠宰廠,一直是卓青遠的一塊心病。
從記事起,除了在感情上受到過挫敗,在生活上他從來沒輸過這麼慘。
他暗暗發誓,失去的,他一定要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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