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最近事情有點多……”
左淮楠儘量不讓自己內心的活動暴露出來。
對此,林逸隻是會心一笑。
“案子應該讓學姐很頭疼,尤其是黴國巧丹各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
“是啊。”
說到案子方麵,左淮楠臉色恢複了些許,眉頭微微皺起,想到了今日來的主要事情,神色恢複了冷清。
“剛才我分神了一會,你之前跟張教授說有辦法能拖延住案情,具體跟我說一下是什麼辦法?”
“確實有辦法。”
林逸倒也沒有賣關子。
從對方心神裡林逸也大概了解她的性格。
一言以蔽之,就是個自信到有些自負的女強人。
對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提不起興趣。
說起來,倒是很像長大後的陳妙雪。
隻不過相比於陳妙雪,這個女人身材更加好一些,而且內心深處似乎有某種奇怪的屬性。
“什麼辦法?”
在左淮楠和張全教授目光灼灼下,林逸拿出了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裡拿出了兩張a4紙。
在紙上麵分彆畫著黴國巧丹和華夏巧丹的商標。
兩個商標都是打籃球的小人形象。
這兩個商標不能說很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隻不過複製了鏡像而已。
林逸將兩個圖標左右手拿著,一字一句道。
“現在問題是,黴國巧丹主要是以華夏巧丹在商標上侵權為訴訟請求,然後圍繞著商標侵權列舉出一係列證據對嗎?”
“沒錯。”看著林逸手上拿著兩張商標,左淮楠語氣輕歎。
“實際上根本不需要列舉多少證據,兩個商標隻要是人就能看出來是差不多的,黴國巧丹隻需要證明他們的商標是在華夏商標之前注冊,就可以告我們侵權。”
“可黴國巧丹在華夏巧丹之前注冊的證據顯然都是提早偽造好的,根本沒辦法推翻。”
張全教授點點頭,若有所思道。
“法院那邊也不能偏袒咱們自己的品牌,主要原因就是這些證據都太直接,根本沒有任何偏袒的理由?”
“沒錯。”左淮楠點頭“事情拖了大半年,如果再拖,恐怕黴國那邊媒體就要大肆宣傳,到時候如果上升到國際糾紛,對咱們形象影響太大了。”
“唉,真是個大難題啊。”張教授再次歎氣。
現在就像是兩個村子之間產生糾紛,有村民被另一個村子村民上門討要家裡養了十幾年的老牛。
並且那村民還掏出了那頭老牛的生產證明。
你想證明牛是自己的也沒有辦法。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養了十幾年的老牛被拖走。
麵對兩人情緒低沉,林逸忽地開口反問。
“黴國巧丹怎麼證明華夏巧丹的商標上的人是巧丹本人?或者說怎麼證明商標上的人是在打籃球?”
嗯?
左淮楠被這句話給問的一愣。
還用得著證明嗎?
兩個商標完全一模一樣,除了方向不對,就連打球的姿勢都一樣,還怎麼用證明?
“我有些不太明白?”
左淮楠蹙起秀眉。
林逸笑了笑,將左手邊的華夏巧丹商標放在桌子上。
指著商標上人說“我覺得這個人不像是打籃球,倒更像是打乒乓球。”
“你看這籃球像不像是一個球拍,你看這個跨步上籃的動作,像不像是要揮出球拍打出一發抽球?”
“額……啊?”
望著桌上地圖標,左淮楠感覺自己頭頂浮現出了三個問號。
不是……籃球怎麼和乒乓球扯到一起了?
而且這圖標上打球的姿勢,你是怎麼看出是在打乒乓球的?
可再抬頭,見到林逸那笑而不語的表情之時。
左淮楠忽然感覺腦袋裡閃過一道閃電。
猛地整個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對,對,對,乒乓球,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從一開始思路就錯了,我們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就應該跳出對方的思維邏輯!”
左淮楠口中呢喃。
剛剛她gat到了林逸要表達的意思。
是啊。
為什麼不能是在打乒乓球。
難道我們的品牌叫巧丹就要打籃球嗎?
為什麼巧丹不能打乒乓球?
或者說,商標上根本不是巧丹,而是另一名運動員。
我們隻不過取了個巧丹的名字而已。
一旁的張教授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扶了扶眼鏡,指著桌上的商標問道。
“你是說,我們以商標上的標識並不是和黴國巧丹一個運動項目為由,否認侵權行為?”
說實話,張教授第一反應是有些牽強。
可緊接著左淮楠卻忽地開口。
“這個辦法可行。”
“訴訟機關是在國內,國內司法機關是偏向於我們,隻不過缺少合適的理由,如果按照黴國巧丹的邏輯打官司,哪怕司法機關沒辦法明著來。”
“可如果按照林學弟剛剛所說的辦法,哪怕是有些牽強,可隻要是一個合適的理由,司法機關就有理由以無法裁定為由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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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再者說,乒乓球是我們國家很出色的一個運動項目,以乒乓球為初衷創造的一個運動品牌也說得過去。”
左淮楠語速很快,可以很明顯看出,她現在情緒很激動。
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辦法了!
之前,她一直被那些黴國人牽著鼻子走,一直想辦法從對方商標合法性入手。
可現在經過林逸一提點,她整個人豁然開朗。
“按照你這麼說,倒是有點投機取巧……”
張教授欲言又止。
作為一名大學法律係教授,他一直以公平公正為標準,沒想過還能這麼鑽空子。
“既然對手不擇手段,我們就也要靈活變通一些。”
林逸笑著回應。
張教授是純學術研究出身,並沒有參與過真實的案子。
對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不理解林逸並不意外。
相對來說。
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幾年的左淮楠接受的非常絲滑。
“林學弟說得對,張教授在很多時候,尤其是在這種案子上,我們要學會變通,既然對手不講規則,我們又講什麼規則。”左淮楠語氣平複了一些,不過眼中依然神采奕奕。
“好吧,看來是我不切合實際,隻是這樣做的話,淮楠你恐怕在國內外的名聲會不太好。”
“嗯。”
“國內應該問題不大,國際上恐怕要有不少學律法的朋友對我不滿了。”
左淮楠深吸一口,繼續道“拋去其他不談,哪怕是被叫訟棍,為了國家利益那點犧牲沒什麼大不了的。”
“學姐,我敬你是條漢子!”
林逸豎起拇指。
就剛剛那句話,讓他對左淮楠印象改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