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覺得鼻頭酸澀,但她一直忍著,直到看到了她的房間,她再也沒忍住哭了出來。
以前家裡主臥是爸媽住的。
她和弟弟都有小房間,但弟弟的比她大很多,朝陽,有陽台,有衣帽間。
在弟弟沒有出生的時候,那本是她的房間,可弟弟出生後,她某天放學回家,發現自己的東西都搬到了客臥。
“你遲早是要嫁人的,但你弟弟不一樣,你弟弟要娶媳婦回來。”
就這樣,原本屬於她的房間,給了弟弟。
可現在,那個帶陽台帶衣帽間的次臥回來了,裡麵全都是她的東西。
就連床單、玩偶都完美複刻,一模一樣。
櫃子裡都是她的衣裙,是十八歲紀眠應該穿的衣裙。
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落下。
“裴硯……你到底……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一直不敢帶你過來看,我怕你覺得我是個變態,我一直在暗處窺探你的生活。不對,我就是個變態,我沒有發瘋是因為你克製了我。”
“我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我控製不住,你不罵我已經該偷著樂了,不敢奢求你誇讚我。我做得遠遠不夠,我的阿眠值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我真的值得嗎……”
她問他,她也無數過問自己。
是不是自己不夠好,所以爸媽從未考慮過她。
是不是她這個女朋友做得不稱職,所以陸行川背叛了她。
她自我懷疑過,像是墜入深淵,渾渾噩噩。
“值得。”
裴硯捧著她的臉,吻去了她臉頰上的熱淚,是苦澀的。
他不想讓紀眠那樣苦。
“阿眠是最好的,不要為了那些人否定自己,你永遠在發光發熱,照亮溫暖著彆人。”
紀眠終究是忍不住,伏在了他的肩頭哭了出來,像個孩子一樣,肩膀顫抖。
裴硯圈著她,大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非常耐心地哄著她。
“都過去了,你以後有我,你不要覺得我變態惡心就好……”
他小聲的說道。
裴硯一直覺得自己的愛拿不出手,實在是太陰險狡詐了,不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
他知道自己心理扭曲,近乎病態,他隻能克製著自己不去傷了她。
“裴硯……”
她念著他的名字,踮起腳尖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他餘下的話。
不用急著否定自己,他的愛的確有些扭曲,卻讓她覺得溫暖備至。
裴硯加深這個吻,不讓過她任何主動親吻自己的機會。
良久,兩人才分開,裴硯與她十指交扣。
“參觀一下我們的新房吧,主臥是我自己裝的,不是按照你家的風格。畢竟那是你父母住的,現在是我們住。”
她本以為裴硯會把主臥裝得很清冷,但沒想到很溫馨,全都是暖色調。
牆上本應該掛婚紗照的地方,竟然裱著她從小到大的獎狀。
她從小學習優異,沒少拿獎狀。一開始父母還好好珍藏,記錄她學習的進步,可後來弟弟長大了,弟弟也有獎狀,她的就沒那麼重要了。
一次搬家,爸媽清理家裡垃圾,竟然全都扔了。
她晚上回來得知後,哭著跑去垃圾桶,可垃圾桶早就被清理了,什麼都沒用。
她本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些東西,沒想到她家人當成垃圾一樣扔掉的獎狀,又被裴硯當成珍寶一樣撿了回來,彙集在一塊裱了起來,掛在牆上。
“以前覺得這些被扔了,就像天塌了一樣。後麵我就長大了,我自己都不在意這些了。”
“是真的不在意了嗎?還是努力忽視那時候的痛?”
“都不重要了,我已經長大了。”
紀眠輕笑,都喉嚨間全都是苦澀。
“沒關係,我在意就好。”
“裴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忍了陸行川,或者你沒有那麼及時的回來,我離開了帝都,就這樣錯開了。你做的這些都沒有意義,都不會有結果的。”
“阿眠,不是所有的花都會結果的,開過就行。更何況我不甘心,我還是會出現在你的麵前,為自己爭取一下。如果你不同意,我也有自己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