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上車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了。
紀眠碰到他的手,冰冷得不像話,似乎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她趕緊找來了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將車內的暖氣打開。
一路上裴硯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所剩不多,他想拚儘全力地抓住。
兩人回到家,紀眠立馬給他放熱水洗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裡麵一點動靜都沒有,紀眠放心不下趕緊進去查看。
沒想到裴硯衣服都沒脫,整個人泡在了浴缸裡,溫水此刻也冷透了。
她隻好給他脫掉了衣服,重新放一缸水。
她給他擦洗著身體,也有些心不在焉。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要不,不走了吧。”
“阿眠,我想留下。”
兩人說完後,都看向對方。
“阿眠?你……同意?”
裴硯愣住,本以為紀眠會很生氣,自己已經答應好了,現在又出爾反爾。
繼續坐在裴氏總裁這個位置,風波洶湧不斷,她和孩子未必安全。
可她竟然……
“看來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本來我是不同意的,但爺爺突然去世,連好好告彆都沒有。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責任,我們本想當甩手掌櫃,讓爺爺替我們負重前行。可現在,爺爺被害死了,我沒辦法原諒那些人。”
“如果我們都走了,那豈不是隨了小人的意?裴行明一定會想辦法霸占裴氏,甚至不惜毀了他。那是爺爺的心血,裴行明不堪托付,我不想讓爺爺死不瞑目。”
“而且,你母親的事也不應該就此結束,總要讓他付出代價。離開裴氏,就沒權沒勢,想要處理裴行明就難上加難。”
“他強迫你母親!讓她抑鬱輕生,對你不好,幾次想下手害你,還對自己的父親下手。我知道他是個壞人,當年謀害陸行川的父母,可那畢竟是外人。現在我才發現,他壓根喪心病狂,連自己的孩子父親都能謀害。他,應該受到懲罰!”
紀眠一字一頓地說道。
她從未見過這樣泯滅人性的畜生,這種人竟然逍遙法外這麼久,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
裴行明必須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付出生命也不足惜,他害死了那麼多人,一條命賠償也太輕鬆了。
“裴硯,不要放過他!”
紀眠加重了語氣。
為爺爺討回公道,還他母親清白,彆讓陸行川父母枉死。
“我也有一樣的想法,我要讓裴行明付出代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裴行明的命。
“可是,留下來凶險萬分。”
裴硯依舊自責。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如果我沒有等到你,不是你缺席了,而是你在來的路上。”
“阿眠,彆說這話。”
裴硯語氣有些緊張。
紀眠笑笑“好了,不說那個了,既然選了這條路就不要瞻前顧後,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她給裴硯清洗完,他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他去了爺爺房間收拾了一些東西。
紀眠這些天太累了,有些熬不住,沉沉睡去。
半夜迷迷糊糊感受到了裴硯的存在,他像個受傷的小貓,拱入她的懷裡,貪婪地汲取她的體溫,和她緊緊抱在了一起。
裴硯並沒有消極太久,在家沉默了兩天後就回到了集團。
輿論發酵得很厲害,都在斥責裴行明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