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警察,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五歲的鮮活小生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喪生?
“你就能保證紀總來了,一定能拆除炸彈?”
“不能。”
“那你……”
“但他肯定比你那些半吊子的人技術過關。”老大雖然爆破不是最拔尖的,但是之前在特種部隊的時候,老大可是隊裡唯一一個十項全能的人。
特種部隊要求極高,那裡即便不拔尖的技術,在普通警察中肯定也是一騎絕塵的。
兩人說話間,一輛黑色越野車疾馳而來。
呲!
一陣尖銳刺耳的刹車聲響起,下一秒,身形挺拔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快步朝這邊走來。
沈銘一直懸著的心在看見紀承洲的那一刻,瞬間落回了肚子裡,老大就是他的定海神針。
隻要老大在,他相信任何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
“老大。”
“情況如何?”
“等你拆彈。”
“嗯。”
紀承洲快步進屋,看見一圈警察圍在屋子裡,對一旁的組長說:“將你們的人撤出去。”
組長本來還想說,讓他們幫幫忙,可紀承洲身上仿佛有一種讓人心甘情願臣服的魔力,讓他不知不覺就想聽從他的安排,幾乎沒經過思考,他就回答:“好。”
很快屋子裡的警察都撤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卻一直沉默不語的紀桑榆,在看見紀承洲的那一刻,所有憋著的情緒頃刻間宣泄出來。
哭著喊:“爸爸。”
紀承洲在兒子麵前蹲下,寬大的手握住兒子小小的、滿是汗水的手,“怕嗎?”
紀桑榆眼淚嘩嘩地往下掉,癟著小嘴說:“怕。”
“爸爸來了,還怕嗎?”
紀桑榆搖搖頭,“不怕。”
“不愧是我的兒子,真勇敢。”
爸爸誇他勇敢,紀桑榆淚汪汪的眼睛裡瞬間浮上笑,對,他是爸爸的兒子,有爸爸在,他什麼都不怕。
紀承洲感覺兒子顫抖的小身子穩定下來,才用眼神示意沈銘將工具遞給他。
他為了不讓兒子精神過度緊張,影響拆彈,一邊動手一邊和兒子聊天,“家裡門前堆的那個雪人融化了嗎?”
“還沒有,但是形狀已經模糊了,隻剩腦袋和身子了。”
“下次下雪爸爸給你堆一個更大的雪人好不好?”
“好。”
“家裡的煙花放完了嗎?”
“沒有,妹妹不敢放。”
“回去我和你們一起放。”
“還有媽媽。”
“嗯,我們一家四口一起放。”
沈銘真是佩服他們老大的定力,自己頂著壓力拆彈,還要安撫兒子的情緒,明明已經一腦門的汗了,足見情況複雜,說出來的話卻好似十分輕鬆。
一切工作都做完了,最後隻剩剪線了,一根紅線,一根藍線,誰也不知道剪斷哪一根才是安全的。
剪錯了,炸彈就會直接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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