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洲說陳秋容的死有蹊蹺,但是陳秋容是因為她的事住院,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她連一聲對不起都沒來得及和陳秋容說。
她愧疚、難過,跪著,心裡能舒坦些。
“這麼晚了,你帶桑榆和晚晚去休息室睡吧,這裡有我。”
小築本想留下來陪桑淺,但是兩個孩子沒人照顧,隻好聽桑淺的,哄桑榆和晚晚去睡覺。
可是桑榆無論如何都不去,非要留下來陪陳秋容。
從他被領養進紀家,隻有太奶奶一直對他好,在爸爸還不喜歡他的時候,太奶奶就對他好。
他舍不得太奶奶,想多陪陪她。
晚晚見桑榆不去,她也不去。
就這樣,一個都沒走,兩個孩子排排跪在桑淺身旁。
小築也跟著跪下照顧兩個孩子。
晚晚是個迷糊蟲,沒一會兒,就扛不住了,閉著眼睛,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小雞啄米似的。
若不是小築在一旁及時扶住,人差點倒地上去了。
小築隻好抱著晚晚去休息室睡覺。
整個靈堂霎時隻剩下桑淺和桑榆。
桑淺轉頭看著兒子,小小的一坨,跪在她身旁,格外惹人心疼,“累了就坐著。”
桑榆想著桑淺剛才突然的擁抱,心裡暖暖的。
可想到今天在靈堂聽見大家說她以前是小叔的女人,現在又和爸爸在一起,太奶奶就是被這件事活活氣死的。
他立刻板著小臉,將小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一副‘我才不和你說話不和你玩’的姿態。
桑淺沒說什麼,隻是目不轉睛看著桑榆。
看他烏黑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小小的嘴巴……
仿佛想將這麼多年沒看見的一次看完,越看越喜歡,越看心越柔軟,怎麼也看不夠。
桑榆被桑淺看得渾身不自在,回頭瞪她,奶凶奶凶地說:“不許看我。”
桑淺一臉柔和,“太喜歡你了,忍不住想看怎麼辦?”
突如其來被‘表白’,桑榆先是一愣,隨即小臉瞬間紅了,心裡止不住的歡喜,小臉卻繃著,想說:不許喜歡我。
又舍不得拒絕這份喜歡,萬一他說了後,她真的不喜歡他了怎麼辦?
糾結了好一會兒,他彆扭地說:“忍不住也要忍。”
“那我儘量。”
過了一會兒,桑榆,“你怎麼還看?”
“我儘量忍了,還是忍不住。”
桑榆,“……”
多大個人了,還耍無賴。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桑淺聞聲看去,是一群婦人,為首的兩個婦人兩鬢斑白,約莫有六七十歲了,後麵跟著的幾個婦人四五十歲的樣子。
她們滿臉怒氣,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
桑淺直覺不妙,但這是陳秋容的靈堂,應該沒人敢亂來,她起身,禮貌開口:“請問你們是來吊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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