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等她往後講,但是故事就到這裡終止了,於是他好奇地問“然後呢?你現在還認得她嗎?她還在賣花嗎?”
“你真信啊?”應知還眼睛彎彎的,全然沒了剛才莫名的憂鬱。
“難道是假的?”周澈問,他還以為是真的呢,芝芝又逗他。
應知還看著周澈的眼睛,看他因為被捉弄而露出一副嗔怪的模樣,然後開口說“是真的。”
“啊?到底真的假的?”
“我後來也沒有再見過她了。”
“起碼你看到玫瑰花就會想到她啊。那天還是挺美好的嘛。”周澈試圖安慰應知還,但是應知還其實沒什麼悲傷情緒。
至於那天到底美不美好,應知還也不知道。
老太太的花就像冬夜的燭火,給了應知還寒冷中為數不多的溫暖。
她帶著那支花回去以後,被趙慎之撞見了,他冷笑著拔了書包上的玫瑰,當著應知還的麵揉得粉碎。
但是應知還強忍著沒有掉眼淚,因為回來的路上哭得太多,已經沒有多少眼淚了。
應知還第一次那麼恨趙慎之,如同恨學校那群人,他們是一丘之貉。
趙慎之以她早戀的名義,告發了她,媽媽不信,但有人信,所以她那天是餓著肚子睡覺的,直到晚上媽媽悄悄送了吃的來。
後來再看到玫瑰,她想起的不是老太太,是自己碎一地的尊嚴和自卑。
她瘋狂地汲取知識,妄圖成長為玫瑰,但總有人告訴她她是雜草。
對此,應知還隻有一句放他娘的屁,她就是玫瑰!
“我還以為你喜歡玫瑰是因為愛情之類的。”周澈說道。
應知還笑了兩聲,說“沒想到吧,這麼……”俗氣二字還未說出口,周澈補了一句
“特彆。”
應知還再一次沉默,她想問周澈是不是見誰都覺得特彆。
好在餐點上了,應知還也不再說話,低頭吃自己的飯。
“好吃誒。”應知還指了指盤子裡的鮮花餅,是玫瑰餡的,不是很甜,不知道加了什麼料,嘗起來更偏向清爽的口感而不是甜膩的口味。
“這個鮮花炒牛肉也好吃。”周澈把盤子挪到應知還麵前。
“李先生應該再提高一點評價的,他的‘一般’屬實有些低估了。”
應知還嚼了一口炒牛肉,鮮花自帶一股清香苦澀,中和了牛肉自身的腥味,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而且是甜鹹口的,應知還很喜歡。
“這個花改成菠蘿也好吃。”
“那到時候我們去買菠蘿,做菠蘿咕咾肉。”周澈說道,兩個人現在說晚飯吃什麼就像兩個同居的人,偏偏兩個人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好啊,再買點茄子吧,想吃擂椒茄子。”
“行。”
等吃到一半,應知還終於問出了今天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周澈,為什麼隻有我們有向導。你花了多少錢?”
這種地方,進來需要門票,這她是知道的,但是單獨的向導講解,她一路過來沒看到過,因為大多是家庭,父母帶著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關係,沒有一個像李先生那樣站在他們身旁指點迷津的。
周澈低了一下頭,看似不慌不忙地夾了菜。
“問你話呢,周澈。”應知還看向他,語氣壓迫力十足地低下來。
“沒花多少……”周澈哪敢說實話。
他本來是沒錢的,但是前段時間翻相冊之類的,讓他找到了自己成年的時候自己去開的卡,家裡人不知道,他有些零花錢存在裡麵了,所以小小地暴富了一番。
應知還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問“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沒花多少。”
應知還“哦”一聲繼續吃菜,然後又問“我付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