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知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把冊子攤開來給她看。
裡麵是一張張風景照,有些經過了處理,看色調就能看出來,可能是加了濾鏡。
“這是去年我去英國曼徹期特拍的。”應知還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道。
那是一張海岸的照片,那天是難得的晴天,海鳥在遠空成群起飛。
陽光灑下,波光粼粼。
海水呈現出深邃的藍色,與天空的湛藍交相輝映。
遠處的地平線上,海天一色,沒有儘頭。
微風輕拂著海麵,引起微小的漣漪。白色的帆船在海麵上優雅地滑行,海鷗在船舷邊盤旋,發出清脆的叫聲。
照片的底下標了序號,還有日期。
薑若月記得那一天,因為那天她倆視頻,應知還說自己被那裡的豆子糊糊鹹到了,還對比了豆汁。
薑若月接過本子,又翻了幾頁,指著幾盆玫瑰問“這又是什麼地方的?”
“法國,去年的,在裡昂的一個植物園。”
有些照片她分享給了薑若月,有些在她相冊裡,因為太多了就沒發。
“所以這算是一本旅遊手冊嗎?”薑若月問。
應知還把書翻到背麵,指著上麵的像地圖一樣的東西說“你把所有的照片按上麵的編號排好,會得到一張新的照片。”
“哈?好像拚圖啊。”
“你在醫院閒的時候可以拚。”
“行,既然你讓我拚,我就看看能拚出什麼好東西。”
應知還笑了笑,也沒透露更多東西。
病房裡不是隻有薑若月一個人,另外兩個床是重病的老太太,特彆是中間病床的那位,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從他們進來她就一直閉著眼在那裡,可是嘴裡又時不時咿呀兩聲,聲音輕地像風中的紗。
那兩位沒什麼人來陪床,應知還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按道理病重更需要人陪,但是她也不會去多問。
這時候,最外側的老太太喊了幾聲。
“小姑娘,小姑娘……”
因為聲音實在太輕,應知還幾乎以為是自己聽岔了。她意識到那個老太太在喊自己的時候,她謹慎地走了過去。
“您好,是您喊我嗎?”
老太太吃力地張嘴,乾癟的嘴唇才終於又發出聲音“可不可以,幫我嘴巴沾點水,太乾了。”
應知還猶豫了一下,問“我去問一下護士。”
說著她轉身出門去了護士站,詢問過後才知道,老太太的子女每天中午回來,但是平時要上班很忙,所以一般是護工幫忙處理日常瑣事,不過最近的護工辭職了,隻有護士會時不時看一看。
護士說嘴巴沾水沒有問題,應知還才跟著她一起回了病房。看著護士細心處理老太太的事,應知還覺得感慨萬千。
“可以麻煩您拉一下窗簾嗎?”護士問道。
應知還沒說話,走到窗邊準備拉上窗簾,然後就看到了立在樓下看手機的人。
路燈將他的身軀照亮,饒是應知還不想看見都困難。
她冷笑一聲,“唰”的將窗簾拉上。
“怎麼了?”薑若月當然看出了應知還麵上的變化。
應知還搖搖頭,說“沒什麼。”
薑若月想一下剛才自己手機收到的信息,然後結合應知還的神情,問“你該不會,看到,他了吧?”
薑若月有些尷尬,因為趙慎之是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圈然後來給自己送禮物的。他說本來是準備送到新門店的,但是中途看到自己在醫院就直接來了。
“我這就讓他走,芝芝你彆氣。”
“我去會一會他,”應知還說著,轉頭看向薑若月,問,“你自己待著沒問題吧?”
“你該不會要揍他吧?”上次打成那樣了,這次還打啊?
“我現在很冷靜。”應知還說道。
薑若月看她手上的青筋,不太相信。
“你手先彆握拳……”薑若月指著對方的拳頭說道。
“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