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鞭是直衝徐星隱麵門來的,淩風破空,鞭還未至便能感覺到那道淩厲的勁風。
好在陸煦自幼習武,疾步掠至徐星隱身前。
長臂一展以將折扇收攏迅速纏上了來人的長鞭,臂膀再一收緊,來人便被他扯得摔了個狗吭泥。
心臟瘋狂鼓動著,徐星隱瞪著眼睛好半晌才得以回過神來。
結果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引路那家丁緊張地喊了一聲。
“縣主!”
手持長鞭的女子,不似尋常姑娘的紗裙披帛,而是一身窄袖勁裝。
發絲也似男子般挽在頭頂,隻簪了支簡單的銀簪便再無旁物。
眉梢處有一顆小小的黑痣,五官算不得多好看,卻自有一股子英氣。
神色跋扈又恣意,一看就曉得是個頂頂驕傲的姑娘。
這……竟然就是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永宜縣主?
“技不如人,是本縣主輸了。”
被喚作縣主的姑娘從地上爬了起來,將手中的鞭子一扔,指著兩人就開罵。
“但這裡是公主府,可由不得你們撒野!”
陸煦大抵是頭一遭見著比徐星隱還不像姑娘的姑娘,眉心一跳頗感頭疼,頓了頓才掛上笑容上前作了一揖。
“縣主安好,我等自然是對大長公主敬畏萬分的,隻是職責在身,不得不前來叨擾一番,還望縣主勿怪。”
“職責?你們的職責便是冤枉好人嗎?”
“縣主,是非曲直,自然得查清楚了才能裁斷。”
聽徐星隱皺眉接了一句,永宜縣主便似笑非笑地開口譏諷。
“本縣主倒是不知道,這錦衣衛何時收女子了?”
陸煦上前一步擋住了永宜縣主的視線。
“縣主,錦衣衛自然是無女子的。隻是如今貴府隻剩女眷,我一介男子貿然來訪總歸不妥,這才托了徐家七小姐一道前來。”
言外之意便是,保全的是你們的顏麵。
原本徐星隱還擔心永宜縣主聽了這話會怒意更甚,哪曉得對方竟是眼睛一亮,伸手撥開了陸煦詢問徐星隱。
“你是徐國公府的那位七小姐?鎮國將軍的外孫女兒?”
徐星隱被問得有些莫名,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了。
“正是。”
“徐星隱,我叫田甜,我可喜歡你外祖父了。”
說罷這話,田甜似乎又覺得自己這話不妥,連忙補充道。
“教我習武的師父,便是鎮南將軍的徒弟,我自小就是聽著鎮南將軍的故事長大的,鎮南將軍在我眼裡,那可是一等一的大英雄!”
徐星隱聞言笑了笑,笑罷又覺得有些苦澀。
“外祖父若是知曉,定是欣慰至極。”
看著徐星隱臉色微變,田甜這才反應過來鎮南將軍已逝的事情。
不自然地撓了撓脖子,連忙轉移了話題。
“既然徐星隱在,那本縣主也放心,你們隻管查就是了。”
“多謝永宜縣主。”
“不必這般客套,你叫我田甜就是!”
說罷這句,田甜又似對自己這個過於甜美的名字不甚滿意,“還是叫我小字永宜吧!”
徐星隱笑笑,承了田甜的這份情,想想也說。
“永宜若是不嫌棄,也可叫我小字皎皎。”
田甜爽朗一笑,“皎若雲間月,好名字!”
這個名字的實際來曆,徐星隱實在沒好意思告訴田甜。
自己那皎皎二字,其實是出自“皎皎白駒”。
沒錯,自家外祖父連帶著誇小姑娘漂亮,說的都是漂亮得像自己那匹純白的戰馬一般……
徐星隱有些心虛地笑著回話,“永宜過獎。”
站在一側被當做空氣已久的陸煦,默默翻了個白眼。
任這兩個女人自個兒客套去,與領路的家丁交談兩句,便往大長公主那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