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金邊錦袍的景止塵,被一位衣著華麗的老夫人拽著胳膊扯出門來。
景止塵為難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腰間的玉佩穗子掛在腰帶上晃晃蕩蕩的,廣袖也被扯出了幾道褶子。
能將景止塵這廝逼成這幅模樣,這位老夫人簡直是徐星隱的榜樣啊!
“塵兒啊,外祖母不騙你,那姑娘可好看了,你且跟我去瞧瞧就知道了。”
“外祖母,我不去!如今正值男兒建功立業之齡,又怎能在情愛之事上枉費心思!”
“這可由不得你!”
老夫人扯著景止塵出了門,與門口目瞪口呆的徐星隱撞了個正著。
瞧見這張帶了幾分熟悉的臉,景止塵立馬反應了過來。
“你是何人?”老夫人問。
被抓了個正著的徐星隱,腦子轉得飛快,不過須臾的時間便將因果得失悉數過了一遍。
這明擺著就是逼婚的架勢啊!
徐星隱作為有名無實的未婚妻,保不齊就被這個沒良心的太子爺拿來做擋箭牌了。
擋箭牌事小,名節事大啊!
景止塵心有所屬,她也誌不在此,這個婚約定是做不得數的。
既然如此,她若是與這家子人接觸多了,到時被人拿來嚼了舌根,那她可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景止塵衝著徐星隱暗示性地眨了眨眼,徐星隱隻當沒看見。
哈哈地笑了兩聲,將一堆藥材往上一提笑嘻嘻地問。
“老夫人,公子,買藥材嗎?”
老夫人莫名其妙地搖搖頭,“不要。”
“好嘞!”
徐星隱聞言便拔腿往街上跑,邊跑還邊道。
“既然如此,那我去下家問問。”
剛跑沒兩步,徐星隱就被景止塵提著領子抓了回來,正想開口就聽那廝輕聲與她道了句。
“不幫忙彆想走。”
“……”
徐星隱在心裡默默問候了景止塵幾句,最後咬牙切齒地回了句。
“姑娘家的名節有多重要,太子殿下難道不知?”
“自打我母後離世,外祖母就瘋瘋癲癲的,素日除了東府和盧府不會去旁的地方,你且放心吧。”
失去了摯愛的親人,所以便連帶著清醒也一道沒了,這位端莊的貴婦人心裡該是何等的苦痛呢?
看著眼前悄悄打量自己的盧老夫人,徐星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尚被囚禁於江寧的外祖母,胸腔裡有一瞬間的柔軟。
於是不自覺地就鬆了口,隨後還不忘不上一句
“那好吧。那太子殿下可又欠我個人情哦。”
“哼。”
那人丟開她的衣領輕哼了聲,扭過頭對著盧老夫人道。
“外祖母,這位便是徐家七小姐。母後曾為我們定下過婚事,您還記得嗎?”
盧老夫人想了想,終於想起了徐家七小姐是何許人也,眉開眼笑地拉了徐星隱的手。
“是徐家七丫頭?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沒想到一眨眼的光景,小姑娘都這麼大了。”
徐星隱笑了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能規規矩矩地道了句。
“給盧老夫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