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隱正低聲安撫著田甜,不曾注意到那頭的動靜,與田甜剛剛走出昭獄大門,就聽見裡頭突然傳來了女人尖銳的喊叫聲。
隔得太遠,隻能聽見零星幾個字眼。
徐星隱深怕田甜再生事端,隻當沒聽見裡頭的動靜,拉著田甜先行離開。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光景,陸煦才從昭獄裡頭出來。
他麵色極差,活像是誰欠了他銀子沒還似的。
瞧他這副模樣,徐星隱也就開口半玩笑似的笑道。
“怎的了這是?誰惹了我們小陸大人不快啊?”
“瓊花反供了。”
陸煦眉頭緊蹙,“說是我們錦衣衛屈打成招,強迫她畫押。”
徐星隱聞言臉色也不好看了,“原先的證詞一概不認?”
“一概不認。”
若是瓊花如今一字不認,那倒真是有些麻煩。
畢竟這起案件的物證已經全部銷毀,若是主犯自己認罪,這樁案子自然也就結了。
若是主犯自個兒不認,那還得找到關鍵性的證物,此案才能了結。
“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田甜聞言起身又要往裡衝,徐星隱見狀連忙攔下,順帶示意陸煦一道過來幫忙。
“永宜,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徐星隱一邊勸著,一邊側頭看向陸煦。
“我與永宜離開後,裡麵發生了什麼?瓊花突然反供,想必也是方才臨時起意的。”
陸煦默了默,老老實實地回答。
“瓊花懷孕了,大夫診出的,說是月份還小,不易察覺到。”
徐星隱聞言亦是一愣,女子為母則剛,便是為了保護她腹中的胎兒,瓊花恐怕也不會輕易認罪了。
三人陷入了一段極長的沉默中去,最後還是陸煦拍板定案。
“我們再去趟憶醇院吧,說不定還能尋找旁的證據。”
“也隻能這樣了。”
鴇母這次瞧見陸煦帶了兩位姑娘進門,表現得無比泰然,自然而然地引著幾人上了樓,而後就兀自忙活自己的去了。
田甜攢了滿腔的怒氣,連第一次入秦樓楚館的好奇都顧不上了,一頭紮進案發現場就仔仔細細找起了證據。
幾人這一忙活,就差不多快到了戌初。
原本陸煦是預備先回衙門再想法子的,可田甜脾氣卻是個倔的,堅信此處定有證據未被發現,說什麼也不走。
田甜堅持,他倆自然也不好潑冷水,隻能耐心地陪著一道。
徐星隱想想又預備去廚房那邊瞧瞧,看能不能找著新線索,便與陸煦交代了兩句,讓他務必照看好田甜,而後就獨自朝廚房去了。
此時的憶醇院已經開門迎客,來來往往都是活色生香的場麵。
徐星隱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瞧在眼裡難免有些羞赮。
徐星隱便特意尋了條人少的路走,哪曉得走到半道卻碰見一行醉醺醺的酒客。
她暗自思忖了下,明智地選擇了避開。
結果剛往後退兩步,就踩了後頭那人一腳。
隻聽男子悶哼一聲,蠻橫地拽住她的手往後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