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徐星隱未回來前,國公府二房裡頭都是庶出的姑娘,彼此之間相處得倒也和樂。
可如今徐星隱一回來就什麼都變了。
徐宛婕的身份徹底被暴露在陽光底下,二房的姐妹也有了高低貴賤之分。
她也是徐國公的女兒,憑什麼天生就比徐星隱低一頭?
她才是陪徐朝戈一道長大的妹妹,憑什麼徐星隱反倒比她更親厚些?
她不服!
不服!
這般想著,徐宛婕扣住徐星隱的手勁兒也重了些。
徐星隱垂了垂眸,視線落在徐宛婕扣住她衣袖的地方,輕聲笑道。
“六姐姐這般的道歉態度,倒是叫我開眼了。”
徐宛婕皺了皺眉,“七妹妹可不要不識好歹才是。”
“哦?”徐星隱冷淡地看向徐宛婕,“不好意思,六姐姐今日的道歉,我半個字也不接受。”
徐宛婕緩了口氣,故作高深地勸了句。
“七妹妹方才歸京,在國公府屁股都還未坐熱呢,聽姐姐一句勸,還是莫要這般張揚才是。”
“六姐姐這話說得,我生來便是國公府嫡出的姑娘,難不成這國公府還能沒我的位置不成?倒是六姐姐,《金剛經》可抄完了?”
“你!”
一提到抄書一事兒,徐宛婕徹底壓不住脾氣了。
“我承認上次我叫開心去看你笑話,是我不對,但七妹妹竟是讓五哥哥將旁的過錯也算在我頭上,這般行徑與那搬弄是非的長舌婦人又有何區彆?”
“六姐姐麵前,我哪裡擔得起一個長舌之名。”
言外之意,便是徐宛婕才是個十足的長舌婦人了。
“你!”
徐宛婕怒極,“徐星隱,你可彆給臉不要臉!今日與我撕破臉皮,我至多不過好生將《金剛經》抄完,你便再也尋不著我旁的錯處。你呢?與姐妹鬨得不睦,遲早有一天這國公府你是待不下去的!”
徐星隱聞言莞爾一笑,那笑意之中卻是含了數不儘的嘲弄。
“那我倒要與六姐姐打個賭了,看看這國公府到底是咱們誰先滾出去。”
“倒是不曾想到,七妹妹如今已經沒有了鎮南將軍府做靠山,也有這般的傲氣與自信。”
徐宛婕與徐星隱逞口舌之快她並不介意,但若鎮南將軍府是她的逆鱗,誰也碰不得。
徐星隱聞言眸色一暗,臉上的笑意瞬間淡去,說出的話也就沒了前頭那般嘴下留情了。
“六姐姐若是不會說話,大可閉嘴莫言,還是多看看書的好。正好我房中有本書,隔日給六姐姐送去看看吧。
講的是狐假虎威的故事,是那狐狸偷了老虎的衣裳,四處炫耀並以此獲利,可待那老虎歸穴換回衣裳,再也沒有白食送到狐狸口中。
本就是狐狸撿了便宜,卻因此怨起了老虎來。連基本的是非曲直都斷不清楚,到底是個畜生,真叫人不齒。”
說罷這句,徐星隱便一揮雲袖越過徐宛婕往太液湖走去。
徐宛婕眉頭一皺,剛想說徐星隱果然是個粗鄙無知的,狐假虎威的故事哪裡是這般寫的?
待徐星隱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才反應過來……
徐星隱這是在諷刺自己往日借了她的勢,還罵自己是那叫人不齒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