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嬤嬤說,去年聖上生辰之際,國公府進獻給延寧帝的賀禮因婆子看管不當,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那幅畫價值三千多兩銀子,燒得著實讓人心疼。
當時眼見壽辰將至,無奈之下還是陳氏拿了嫁妝裡的好物件兒送進宮去才逃過一劫。
大衍境內,能將畫作賣到此等價格的掰著指頭就數得過來。
“可是紫竹先生的畫作?”
顧嬤嬤回憶了下,“小姐聰慧,正是紫竹先生的《江中月》。”
徐星隱點點頭深表認同,“曠世之作,的確有些可惜了。”
沒過幾日,便是拜訪沈家的日子。
徐星隱耐著性子由丹櫻給自己從頭到腳都好生折騰了一番,這才在陳氏滿意的笑容中一道出發去了沈家。
沈家育有兩子,其大公子沈皓淵年紀輕輕便任職工部,想來日後定是前途不可限量,京城裡許多世家都暗地裡關心著大公子的婚事。
二公子沈皓天雖不如大公子優秀,可也有份不錯的差事,總的來說比之其他一些不務正業的公子哥兒還是靠譜許多。
世家比拚的是什麼?
下一代。
畢竟無論上一輩打下了多好的基業,總是要有下一代來鞏固和延續才可確保家族世代繁榮。
因此,沈家雖非國公府這般承襲的世家,但在京城的權貴圈兒裡沈家倒也排得上名號。
一進沈府,沈夫人的眼神就沒從徐星隱身上挪開過。
恰逢沈家兄弟前來給沈夫人請安,兩廂匆匆打了個照麵,期間陳氏的目光也沒從兩兄弟間挪開過。
沈家兄弟二人,雖不似景止塵、陸煦那般的好皮囊,但卻生得極為正氣,一看就曉得定是大義之人。
徐星隱那叫一個不自在,好不容易熬到出了沈府,一上馬車陳氏就彆有深意地試探徐星隱對沈家兄弟的印象。
徐星隱尷尬之餘又有些納悶,好不容易才糊弄了過去。
徐星隱哪裡能不曉得陳氏打的什麼心思?
雖說她與景止塵的婚事做不得數,但陳氏這樣未免也太過著急了些。
想來,定是徐宛鳳的婚事給陳氏提了個醒。
馬車剛一停下,徐星隱就撒腿跑了個沒影,深怕陳氏又拉了自己說這事兒。
陳氏見狀歎了口氣“若非常家公子守孝,鳳兒幾年前就出嫁了,如此皎皎的婚事今年也該提上日程。瞧瞧,這般大的姑娘了,如今還這般孩子心性,可如何是好?”
顧嬤嬤看著徐星隱跑得飛快的身影,輕聲與陳氏笑道。
“小姐這是害羞哩!”
陳氏聞言笑了笑,“也罷,未嘗情愛苦,一生如此便是最好了。”
徐星隱不知道情愛苦不苦,但跑得快了的確是有些苦的。
滿頭大汗地衝進院子把幾個丫鬟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怎的了呢。
喝了兩盞茶,徐星隱才稍稍緩了過來,丹桂見狀這才上前一步輕聲道。
“小姐,您上次讓我查的事情已有眉目了。”
“哦?如何了?”
“奴婢查探此事時,無意接觸到丁婆子之女冬梅生前的交好的丫鬟,據她所言並非死於疾病,而是另有隱情,此事恐怕與夫人陪房的雷叔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