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樣的話,在座各位當真覺得立得住腳嗎?國公爺為男子暫且不言,祖母、四伯母也都身為女子,竟也覺得治王府世子言語輕佻是我的過錯?
彆與我提勞什子‘蒼蠅不叮無縫蛋’這種狗屁理論,什麼時候開始受害者反倒成了人們責怪的對象了?你們是不知道犯錯的人是治王府世子嗎?
不,你們心裡很清楚,隻是因為奈何不了他分毫,所以才將矛頭指向了看似處於弱勢的我!
至於拋頭露臉一說,更是無稽之談。莫要說我穿著周正並無不妥之處,便是我露胳膊露腿,他也沒有權利冒犯我半分。
這個世道素來就不公平,女子們自小就被要求溫婉賢淑、恪守女德,這個世界賦予了她們無數的條條款款,隻為叫她們永遠以附屬品的身份活著。
他們要求女子以夫為天,男子卻連最基本的尊敬妻女都做不到,妻子是他們的管家婆、附屬品,女兒是他們的交易品,憑什麼?
按下這些不言,諸位可還記得是國公爺應了順天府,讓我前去協助查案。九妹妹出府一事,更不是我授意的,你們又憑什麼將這筆爛賬算到我頭上來。”
擲地有聲的反駁夾雜在石氏不斷的哭鬨聲中,讓徐修竹胸腔的怒意終於抵達了巔峰。
喊了聲“逆女”就扯著白綾要往徐星隱脖子上繞,竟是要就地勒死她的做派!
一屋子的人嚇得不輕,徐老夫人尖叫著喚了聲徐修竹,卻見他手上沒有半點停頓。
徐修竹暴怒,到底是沒人敢上前來攔,唯有陳氏推開阻攔自己的婆子,撲過來死死拽住徐修竹的胳膊,剛得了消息進門的徐朝戈也箭步衝過來擋在徐星隱身前。
石氏似還嫌不夠亂似的,大聲喊著“災星禍門”。
一旁的四老爺急得大汗直冒,伸手去捂了石氏的嘴。
“老夫人!”
一出鬨劇,最後以徐老夫人昏厥而落幕,待徐修竹背著徐老夫人找大夫時,正廳早已淩亂得不像話。
徐星隱脖頸上被白綾勒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徐朝戈月白的錦袍上布滿了腳印子,陳氏心疼地抱著兒女哭嚎。
石氏大罵著“冤孽”被四老爺拖了下去……
徐老夫人以“昏倒”救了徐星隱一命,可後頭的事情卻也不便言語更多。
這世界的確是對女子多了些苛求,正因如此徐星隱這寧折不彎的性子才會多吃幾分苦頭。
畢竟這世道誰也改變不了,徐老夫人也是。
即便如此,徐老夫人醒後還是與徐修竹講了幾句道理。
為了家門清譽徐星隱不能不罰,否則家裡的姑娘各個都學她似的,徐家的臉麵可就真的蕩然無存了。
卻也不能大罰,否則倒似責任都落到他們徐家了似的,傳出去總是不好聽的。
況且,眼下他們最要緊的是要如何堵住外頭的風言風語,而不是窩裡鬥先弄死了自家姑娘。
徐修竹這人便是糊塗了些,但好在還是看重孝順的。
總歸徐老夫人的話他還是能聽進去幾句的,但這並不代表徐修竹便不會借此挾私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