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以為徐宛蕸做的,自己卻一輩子也無法擁有。
徐星隱自問,自己以前也未曾做過什麼忤逆之事,可徐修竹就是不喜歡她。
若非如今還有個太子妃的頭銜頂著,他甚至巴不得她去死才好。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為何就這麼大呢?
人人都豔羨徐星隱的好出身,誰又知道,她的童年是如何度過的呢?
徐星隱依稀還記得,不過四五歲的小姑娘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豔羨地看向那些被父母領走的小娃娃,眼中透露的羨慕叫人心疼。
跋扈的錦衣小男孩兒下巴都揚上了天,指指點點地罵她是個沒人要的掃把星。
身邊的下人見不得她受那樣的委屈,衝上去和錦衣小男孩兒家的家丁打成一團。
家丁們都在忙於打架,路人們都在樂於看熱鬨。
隻有她一個人,形單影隻地站在那兒,輕輕地問了句
“爹爹,為什麼不要我呢?”
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大,大到裝得下無數幸福的家庭;
這世界又很小,小到……
好像隻有她一個人。
慧極必傷,嗬,倒是個好詞。
徐宛蕸的婚宴後,徐星隱倒是結結實實地病了一場。
高燒不退,嚇得陳氏眼睛哭得通紅,深怕徐星隱一個不慎給燒傻了。
最後還是徐朝戈深夜裡闖了某太醫府中,硬生生地從床上將太醫拽起來,拎著藥箱帶上太醫一路馭馬而歸。
可憐太醫那一把老骨頭差點沒叫馬給顛散了,但畢竟是未來太子妃的病情,他倒也不敢拿喬,半點不喊勞累麻利地看診去了。
老太醫看診時,徐星隱還是高熱未退的,老太醫把完脈隻歎了口氣說。
“徐七小姐這是鬱結於心,以至心火旺盛,我開兩副藥按時吃了便好。但解鈴還須係鈴人,還望國公夫人勸慰一二,叫徐七小姐早日解除心結為上啊。”
老太醫開的藥方一喝下去,徐星隱的身子也就真的慢慢好了起來,丹桂她們幾個喜得眉眼彎彎的。
陳氏也高興,但卻如何都沒明白徐星隱怎麼突然就病倒了。
想來想去覺著或許是瞧見徐宛蕸出嫁有所感慨,起了小姑娘家不願出嫁的念家情結。
是以,少不得要與徐星隱說些體己話。
大意就是聖旨已下再無轉圜之地,高高興興待嫁才是上策。
徐星隱毫無靈魂地點點頭,突然歪著頭問了陳氏一句
“母親,你愛父親嗎?”
“愛,年少之時我愛慘了他,否則也不會執意嫁進國公府。可後來,就不愛了。大概是……”
陳氏一愣,儘管笑容有些苦澀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說到這裡時停下來思考了片刻。
“他執意將你送走的時候吧,那時我差點與你父親和離,可我們之間還有你哥哥,為了你哥哥……我哪裡也去不了。”
“那母親,若給你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呢?你還會選擇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