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家中又來了信,說家中老父病情加重,她將自己全部的積蓄並與管事嬤嬤借的銀兩一並托人送回了家。
可這次的病情來得急,銀兩很快便見了底。
如今,家裡又寫來了信,可春襄哪還有錢銀往家裡送?
無法幫助至親之人的痛,徐星隱嘗過,她早知道不好受。
可她這次前來身上也未帶什麼值錢的東西,細細翻找了一下唯有將身上僅帶的一些碎銀給了春襄。
“現下,我手頭也隻有這些了,你且先拿著。”
徐星隱給的碎銀不算多,隻是帶著以備不時之需的,卻也是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幾個月的月錢了。
春襄自然是不肯要的,連連推卻。
“不行,這麼多銀子我怎能要呢!”
“我早些年侍候任小姐攢了不少錢財,你不必擔心。”
徐星隱耐心安撫道,“明日先將這些送回家去,待伯父治好了頑疾,你再攢錢還我不就好了?”
銀兩被徐星隱一把塞到了春襄手裡,春襄握著手中的銀兩仍有些躊躇。
“可……”
“好了,就這般定了!”
徐星隱一錘定音,“這般晚了,你也莫要哭了,早些睡好嗎?不然屆時你自個兒身子也垮了,那你父親可真是無依無靠了呢。”
春襄總算是被徐星隱說服,點點頭應了下來。
不曉得是頭天晚上睡得太晚,還是乾活兒太累,總歸第二日兩人都不小心睡過了頭。
待她倆急急忙忙進院子時,還被梅含蕊的貼身丫鬟雙雨抓了個正著。
雙雨本就不滿徐星隱在梅含蕊麵前露了臉,如今抓了徐星隱的錯處,自然是毫不留情的一通臭罵。
好在徐星隱趕得巧,正要到梅含蕊習字之時,雙雨也不敢忤逆,隻能咬牙看著徐星隱進屋侍墨。
徐星隱看了眼雙雨那快噴出火來的神色,若有所思的停頓片刻,隨即笑著進了屋。
雙雨長袖善舞,對彆莊之事知之甚多,若能從她口裡套出話來……
人的嫉妒之心,也是一把利刃啊。
打定主意後,徐星隱對侍候梅含蕊一事越發上心。
梅含蕊見她機靈,叫她侍候的時間也就更多了些。
屋裡的丫鬟都是有定數的,徐星隱進屋伺候,院子裡的活兒雙雨就隻能分擔些。
雖是些不算繁重的活兒,但於雙雨這等貼身侍候慣了的人自然是不願的,是以對徐星隱的怨氣便更重了幾分。
雙雨私底下也給徐星隱使了幾次不大不小的絆子,徐星隱看透不說透,每次都能“好運氣”地避開。
是以,希望破碎了無數次的雙雨更是看見徐星隱就來氣,恨不得能上手與她打一架。
春襄得知徐星隱被梅含蕊看重,很是為她高興,但也怕她被雙雨為難,暗示了她好幾次,徐星隱卻隻當沒聽懂。
這日下值,春襄特意逮了機會,將徐星隱拉到了一旁小聲提醒。
“雙雨姐姐素來人緣兒好,又是貼身侍候含蕊小姐的,你與她不睦,又能討得著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