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隱,你覺得,他是個好父親嗎?”
徐星隱一愣,下意識點了點頭。
卻聽景止塵似譏諷般低笑了聲,然後他說。
“他不是。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補償罷了。可有些事情,不是補償便能和好如初的。”
景止塵的聲音很低,像陣風似的,聽來輕巧,卻又無比沉重。
像塊兒巨石,壓在徐星隱心上,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徐星隱猶豫了片刻,伸手環過景止塵的脖子,在他的後背上拍了拍。
用這種笨拙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表達著自己的關切。
景止塵身體僵了僵,隨即便有弧度在唇角綻放。
其實,成親的話……
也還不錯。
當然,他隻是偶爾覺得。
多數時候,徐星隱這個女人還是麻煩的!
兩人就這般,一路各懷心思地回到了東宮。
景止塵將徐星隱送回房中,便來人稟告說是太傅來了,景止塵沒有耽擱,立馬就去了書房。
徐星隱也的確是困得很了,睡了一覺起來,才想起來詢問起了墜崖之事的調查結果。
景止塵雖忙,但知曉徐星隱定會關心此事,便早早地遣來了傲影前來候著。
畢竟傲影全程負責調查,沒人比他更了解其中的消息。
徐星隱揉了揉尚且有些惺忪的睡眼,喚來下人奉上一盞清茶提神,這才正襟危坐,與傲影說起了墜崖之事。
傲影垂首,恭敬道。
“啟稟太子妃,絕情崖一事經屬下調查,那日大部分在場之人都可相互作證並無作案的機會。唯有兩人,無人作證。”
“哦?誰?”
“清緣住持,還有梅含蕊姑娘。”
“她們可有交代什麼?”
“不曾。”傲影搖搖頭,說著又想起了件為難的事兒。“清緣畢竟是福寧寺的住持,再這般扣押下去也不是個法子。”
徐星隱卻是淡定道,“將清緣放了吧。仔細審梅含蕊,會有發現的。”
傲影一愣,“太子妃的意思是,梅含蕊她?”
徐星隱點點頭,“那日本宮便懷疑她了,既然如今你又查到了她頭上,說明我的懷疑是正確的。”
“那太子妃可有直接證據?”
“並無。”徐星隱搖搖頭,想想還是解釋了句。“那日本宮墜崖之際,是被人推了一把,雖然我未曾注意到此人。但單從方向上來判斷,極有可能是梅含蕊。”
傲影不疑有他,頷首道。
“既然太子妃懷疑她,屬下便好生查一查此人。”
“有勞。”
強將底下無弱兵,傲影審起人來也是雷厲風行的作風。
前後加起來不到三日,就讓梅含蕊鬆了口。
梅含蕊認罪前,提出要見徐星隱一麵,她才肯交代始末。
傲影如實轉達了梅含蕊的意思,順帶提醒了徐星隱一句。
“太子妃,梅含蕊此人奸詐,還請太子妃以自身安全為重。”
徐星隱明白傲影的顧慮,但梅含蕊的約,她非赴不可。
……
地牢中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潮濕土壤的味道。
獄卒在前麵帶路,點頭哈腰地提醒著徐星隱當下腳下。
甬道的儘頭,便是梅含蕊所在的牢房。
獄卒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梅含蕊的臉,猩紅的血,為她的麵容增添了幾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