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覺得,金鋌不再是金鋌,賈公子也不再是賈公子,連這個小婢女都未必是婢女。
他也不再是他自己。
他就是一個隻能挨打的倒黴蛋。
痛得懷疑人生,冷汗淋漓如雨,顏如玉才停下手。
金山喘著粗氣,平時都是他刑訊彆人,何時這樣被人魚肉過?
心裡懷著強大恨意,但嘴上不敢再逞強。
“那個使者,穿著黑鬥篷,容貌看不太清楚,不過,從陶家出來之後,他上了馬車,大公子又在窗口和他說話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
顏如玉拿出墨先生的畫像“是不是這個人?”
金山渾身是汗,汗水流入眼中,眼睛又腫著,幾乎都睜不開。
他用力眨眨眼,勉強看了半晌,點點頭說“看著有七八成像,我不是特彆確定。”
霍長鶴鬆開他,金鋌又走過去。
金山下意識往後退,霍長鶴問“來永昌是做什麼?”
金山眼睛看著金鋌“來看馬場,大公子養了許多馬,這邊是我負責。”
“馬從哪裡來的?”
“買的,”金山快速回答,“至於源頭是哪裡,我不清楚,我隻負責接,然後送到這邊馬場。我是從臨城接收的。”
“不知道賣主是誰?”
金山看著金鋌慢慢挽袖子,趕緊表示“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大公子都辦好了,才叫我去的。”
顏如玉問“那個紅羽姑娘是怎麼回事?”
“紅羽?她就跟個神婆一樣,神神叨叨,臉上還總戴個麵紗,長什麼模樣也不知道,”金山語氣略變,“不過,身段倒是不錯的。”
顏如玉懷疑這人就是精蟲上腦,什麼情況下一提到漂亮女人,永遠都是這個賤樣。
“她都算出過什麼?”顏如玉又問。
“那次縣主要去上香,”金山回想說,“她匆忙趕來,說不讓去,但縣主已經定好日期,在佛前許了願,不好更改,但她很堅決。”
“後來,還是大公子說,就由縣主身邊的貼身婆子代去,多加些香油錢,縣主才勉強答應,但總歸還是不太高興,我記得大公子哄了很久。”
“不過,一直到天黑,那婆子都回沒回來,大公子派人去打聽,才知道半路有山匪,把人給劫殺了。”
顏如玉麵不改色“然後呢?”
“然後縣主也對紅羽挺信任,經常問她這那,但她回答得不多,說什麼天機不能泄露得太多。”
金山頓了一下又說“哦,對了,後來紅羽還幫著大公子抓到那些山匪了。”
“怎麼幫的?總不能是算出來人藏在哪裡吧?”霍長鶴略帶譏諷。
“的確是,”金山點頭,“其實我也不太相信,但的確是她算出來的。
那個山匪頭子也是倒黴,殺人劫財之後,就去城裡的窯子快活,還喝得大醉,大公子派人抓到他的時候,他還沒醒酒。”
“還有呢?其它的例子,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吧?”霍長鶴還是不信。
金山又回想一下“大公子原來養了個女子,在臨城外的小築,連縣主都不知道。”
“縣主對公子要求極嚴,而且事無俱細地照顧,連每次吃幾塊點心都要管,彆說娶少夫人這種大事。
按說大公子年紀也不小了,早該娶妻,但彆說妻妾,就是連個通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