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看著溫將軍,感覺他的狀態和最早的瑞哥兒有點像,但又不完全一樣。
瑞哥兒是完全沒有神智意識,像個提線木偶,而溫將軍不一樣,他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意識,而且具備很強的攻擊性。
“攻擊性”這三個字一冒出來,顏如玉心頭微沉。
溫知晏正好走到溫將軍麵前,正要伸手去碰。
顏如玉看到溫將軍渾濁的眼珠微顫一下,脫口道“彆碰!”
話音未落,溫將軍突然出手,一掌擊向溫知晏。
距離近,出招快,溫知晏完全沒有防備,這一下根本躲不開。
溫知晏心頭一涼,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正準備受這一下,身後黎景堯扣住他肩膀,一把拖開他。
溫將軍一掌擊空,喉嚨裡翻滾著古怪的聲音,再次發起進攻。
黎景堯拖著溫知晏左躲右閃,幾個回合之後,黎景堯大聲喝道“知晏!他已經不是從前的溫伯父,打起精神來!”
溫知晏的心像被狠狠撕碎成兩半,一半是悲痛,一半是驚愕。
但無論如何,他不能拖著彆人一起死,不得已,開始對父親還擊。
溫知晏最熟悉溫將軍的招術套路,一邊對打一邊想起以前。
父子倆迎著初晨的陽光對練,起初他太過稚嫩,在父親手下連五個回合都走不了,也曾沮喪,自我懷疑過。
父親嚴厲,但也是個慈父,不斷鼓勵,教導,日複一日,溫家少將軍,終於長成。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們父子成為鎮南王手下最勇猛的將軍。
時光轉逝,命運和他開了一個巨大的惡意玩笑,誰能想到,父子再對練,竟然會是這樣的局麵。
不知不覺中,溫知晏已經淚流滿麵。
一個恍神,錯失一招,可惜,這次再沒有父親點到為止,伸手把他拉起,讓他再來一次。
父親的拳頭帶著風聲和肅殺,直砸他的麵門。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溫將軍的拳頭距離溫知晏的臉不到三公分,他忽然停住,直直定在那裡。
霍長鶴從溫將軍身後閃出,輕吐一口氣。
溫知晏身子一晃,這才發覺剛才的強行對打,雙腿有些受不住,又酸又痛。
黎景堯額頭也微微冒汗,扶住溫知晏“沒事吧?”
溫知晏搖搖頭。
霍長鶴轉到溫將軍麵前,目光落在他頸間。
他頸間纏著一條破布,因為太臟,和身上衣裳臟成一個色,乍一看還以為是衣服碎裂。
他伸手一扯,發現一側還打著結,解是解不開,隻好拿匕首割開。
顏如玉也走過來,四個人站到溫將軍對麵。
直到霍長鶴把那條布割下拿在手裡,眾人才發現,這應該是一條類似繃帶的東西。
有了這個想法,再看向溫將軍的喉嚨,瞬間都微睜眼睛,難以置信。
溫知晏臉色慘白“父親……”
溫將軍喉嚨處,有一條口子,此時已不是血肉的顏色,但仍舊看出血肉翻卷,傷口猙獰,連喉骨都露出一些。
這樣的傷勢……顏如玉眸色微深,應該是活不了的。
可溫將軍為什麼還能活?
顏如玉一時也驚訝不已,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