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利刃才通稟厲衡說近日情況穩定許多了。
厲衡來到診床前,看著麵色依舊慘白的虞清儀,一時心緒複雜。
他怨她到底還是不夠成熟,能被虞清君如此蒙騙,但聽聞虞清君在牢裡多次詢問虞清儀情況的時候,他又能理解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
但是,虞清君錯就錯在不該當著全軍的麵如此逼迫厲衡,此舉簡直就是把虞清儀往火坑裡推!
如果厲衡為虞清儀做出妥協讓步,軍隊當場就會渙散,岌岌可危。
如果說在六千將士的命和她的命之間選一個,他不得不選六千將士的命。
她現在這種情況,厲衡已算是儘力了。
“她現在情況如何了?”
郎中回道:“回攝政王,如今還是以千年老參保住心脈,但近日瞧著情況穩定許多,再等等說不定有轉機……”
“無妨,看她自己吧。倘若真的想走,本王也不強迫她。”
厲衡這一次在聽說不確定能保住她的時候,並沒有歇斯底裡的威脅郎中全家,他事後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在清醒的時候真的能下手殺她。
他終是踏出這一步了。
是嗬,不知從何時起,他不再管虞清儀會不會自儘,也不會逼著她活下去。
她是該有她的自己的主見和意願了。
直到半個月後,虞清儀終是在一個清晨恢複了意識。
睜開眼的那一刹,她自己都有些不適應,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裡沒有一刻是踏實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兒,隻感覺疼得厲害。
在夢裡,她一次又一次的被厲衡虐殺,死了一次又一次。
故而,在睜眼的那一刻,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隻聽身旁伺候著的老奴高喊道:“醒了!姑娘醒了!”
“宜寧!你醒了?!”
天知道在虞清儀情況穩定後,徐盈兒整整照顧了她一個月。
虞清儀在看到徐盈兒來到床前後,第一反應便是勉強開口道:“都說了彆這麼喊我,厲衡他……”
“他說以後準許我私下喊你‘宜寧’,讓我多跟你說說話,彆讓外人知道就行。”
虞清儀:“……”
他不傷及無辜,她就放心了。
但她仍然感到不可置信:“我沒死嗎……”
在被利箭射中不住嘔血的時候,她就以為她死了。
那時她告訴自己——死了也好,終於解脫了。
沒成想,居然還活著。
隻聽徐盈兒歎道:“你躺了兩個月,我天天去祠堂給你祈福,可算讓老祖宗聽見了。真沒想到他下手這麼狠,郎中都說隻差這麼一點點的距離,那箭就插心臟上了!”
徐盈兒在感到心疼之餘,更多的是後怕,厲衡居然真的出手殺她!
“不過你彆想這麼多了,我去給你準備點粥,你今天還沒吃飯呢。”
很多時候,虞清儀是真羨慕徐盈兒這沒心沒肺的模樣。
也不知道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她會不會原諒厲衡。
但虞清儀卻是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厲衡的恐怖!
好在厲衡現在並未叨擾她,她也不想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