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儀確實困了,但這分困意是由於醉酒,她說過,她喜歡這種微醺的感覺,比清醒強太多了。
見沈應舟催她回去,她也沒拒絕:“是該回去睡覺了。其實我現在挺想睡一覺的,如果能夢見自己有朝一日逃離厲衡的魔掌,天下之大,他再也找不到我……那真是做夢都能笑醒的程度。”
虞清儀並沒有注意到,此刻的沈應舟很認真的聽著她的話,見她撐著桌子想要起身,但由於醉酒有幾分站不穩的模樣,沈應舟立刻上前兩步,一把將險些摔倒的虞清儀扶在懷裡。
那一刻,他才感受到虞清儀的中衣有多薄,薄到他在無意間碰到一絲柔軟後,耳根子都在躥紅。
“你……”他剛想問虞清儀還能不能站起來,便聽虞清儀主動道:“不用扶我,我能站住,我腿沒瘸……”
“嗯,沒瘸。這幾天你的腿恢複得很好,不僅能下地走路,而且很少會像之前那樣突然抽筋了。”
說著,沈應舟便嘗試著後退兩步,任由她勉強的站在原地。
他不是不可以把她抱回去,但他更希望她能自己走回去。
他沒有厲衡那麼狠心,平日裡虐待她還不夠,發起瘋來居然直接射殺她。
他想想都感覺心痛。
瞧著她半瞌著雙眸,意識模糊的狀態,沈應舟突然坦露心聲:“其實朕心裡一直很愧疚,朕能赦你,卻沒能救你。或許換一個女子,朕也會救,朕見不得好生生的一個姑娘家被糟蹋成這副模樣……”
他隻想救一個姑娘,讓她餘生安然無恙,卻不能夠,他甚至覺得自己枉為皇帝,但這個他沒能救下的姑娘卻說他是個好君主。
就在沈應舟思緒複雜的時候,勉強站穩的虞清儀突然拉住沈應舟的衣領道:“進來,陪我一起睡。”
沈應舟一怔:“什麼?!”
“既然不把自己當皇帝,那就陪我睡一覺。我對懷上龍種沒興趣,我隻是恨他,他說我是他一個人的,我偏要跟他對著乾!”
沈應舟第一反應便是——她不要清譽了嗎?
可又一想,這姑娘的尊嚴和清譽,早就被厲衡碾進了塵埃裡,蕩然無存。
如果能公然挑釁厲衡的權威,那他願意孤男寡女陪她待上一夜。
就這麼看著虞清儀在躺在床上後解開了腰帶,沈應舟若是沒點想法,那他真就不是個男人。
但是,她在他眼裡就像路邊的一朵小野花,他不想這麼隨便的就把她折了。
厲衡不給她尊嚴,但沈應舟會給。
沈應舟遂將被褥給她蓋好,並囑咐道:“不能受風,不然又要抽筋了,會很疼的。”
如果不是厲衡那一箭,她哪裡需要擔心這種問題?
她想報複厲衡,他太能理解了。
末了,在看著虞清儀在他身邊睡熟後,沈應舟承諾道:“有朕在呢。你的願望,不可能隻屈居於夢裡,朕幫你實現。”
沈應舟這一晚留在了虞清儀的寢宮內,實則他這一宿都在觀察她的狀態,生怕她突然毫無征兆的抽筋或者中蠱。
好在她睡得還算安穩,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殊不知,沈應舟在這裡待了一晚,不論是厲衡還是鄒氏,肺都要氣炸了!
直到上早朝的時候,沈應舟才叫醒她道:“朕要上朝了,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