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張文峰的電話,展鵬穿衣服準備下樓,楊毅歪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一臉壞笑。
“你笑啥?”展鵬站在門口換鞋,心裡又好氣又好笑,不禁無奈地咧咧嘴。
“笑?我這是祝福的笑。”楊毅促狹地眯了眯眼,“祖國和人民期待你勝利的消息。”
“哼,”展鵬故作冷哼,搖搖頭,“一點兒都不真誠。”
“那還要怎麼真誠啊?”楊毅委屈地皺皺眉。
展鵬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道,“那至少不得小腰扭起來,歌兒唱起來,來個十送紅軍什麼的。”
“你也配。”楊毅恨恨地呸了一口。
“沒勁——”展鵬苦笑搖頭,打開房門。
“同誌,你可一定要回來啊。”楊毅伸出雙臂,深情地呼喚,話沒說完,自己倒先笑了。
“老實兒地看你的美劇吧。”展鵬皺皺眉,哼笑一聲,閃身而出,帶上房門。
張文峰已經等在小區門口了,展鵬拉開車門上了車,揚揚頭說,“開車。”
張文峰啟動汽車,汽車駛入漸暗的夜幕中。
展鵬側頭瞥了瞥張文峰,嘴角綻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又憋著啥壞水呢?”張文峰看都沒看他,光憑感覺就知道他在做什麼。
展鵬訕訕地咧咧嘴,說,“我就是覺得你這身衣服——”
“衣服怎麼了?”張文峰轉過頭,狐疑地看向展鵬。
“沒啥,就這樣吧。”展鵬揚揚頭,露出苦笑。
張文峰心念一動,歎了口氣說,“老展,我現在才琢磨過味兒來,敢情你原來那麼捯飭自己,不光是為了臭美啊。”
展鵬一怔,問道,“那還有啥啊?”
張文峰撇撇嘴,揶揄道,“你們那麼注意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時時都準備勾人呢?”
“勾你大爺。”展鵬哭笑不得,作勢要削張文峰的腦袋,張文峰忙遠遠地躲開,那姿勢彆扭極了。
“好好開車。”展鵬忍著笑,收住手,“那叫品味,懂不?”
“哦,品味,好有素質啊,今天又長見識了。”張文峰嬉笑著搖搖頭,瞄了展鵬一眼,坐正身體。
“嘿,兩三年沒在一起,你這嘴皮子越來越溜了。”展鵬斜睨著張文峰揶揄道,然後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問張文峰,“抽不?”
“不抽,彆勾引我。”
展鵬扯了扯嘴角,兀自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對張文峰說,“文峰,我剛才一拉車門,就那感覺——”
“啥感覺?”張文峰快速地瞥了他一眼。
“熟悉得——”展鵬驀地抿住嘴,頓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想哭。”
“得,大哥,千萬彆煽情啊。”張文峰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展鵬籲了口氣,扭頭看向窗外的街道,避開張文峰的視線,沉默地抽煙。
“傷感了?”張文峰小心翼翼地問。
展鵬自嘲地咧了咧嘴,言不由衷地說,“我有啥資格傷感。”
“你這人真有意思,該傷感就傷感唄,有啥藏著掖著的?還他媽的資格——”
展鵬嘴唇動了動,沒吭聲。
“哎,其實這事兒怪我,我多找找你就好了。”張文峰咂咂嘴,“但老展你知道我這個人,我原來對那些挺膈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