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峻帶領百十號奴仆、百姓憤然奔入明月山莊之中,外院搜了半晌,也沒見著一個人影。
公輸峻心知不好,恐怕是中了對方的欲擒故縱之計,暗罵自己發現情況有異,就應該及時派人告知後麵的迎親大隊才是。
可惜現在悔之晚矣,略一思忖,好漢不吃眼前虧,莫不如立刻帶人離開明月山莊,點齊人馬再來闖一闖也不遲。
心中打定主意,高聲喝道“鄉親們!這裡狀況詭異,咱們還是先撤出去,再從長計議的好。”
眾人哄然應諾,又回到山莊門前。
可是,那門口卻有一個由無數麵精鐵盾牌嵌套而成的盾陣擋住去路,陽光映照下,盾牌上的圖案璀璨閃耀,熠熠生輝,蔚為壯觀。
公輸峻電眼如炬,認得那盾牌上的豹頭圖案,頓時失聲叫道“莫非是齊國的技擊之士!大家莫要靠近!”
前麵有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不信邪,眼見出路被盾陣擋住,焦急萬分,仗著身強力壯,魯莽地操起棍棒就朝前衝去,“技擊之士?我擊你姥姥!給老子讓開!”
“嘭嘭”幾聲悶響,木棍打在盾麵上,絲毫未損,卻震得持棍者虎口發麻。
“他姥姥的,這是什麼盾牌,如此堅硬!”
幾人又使勁全力敲了數十下,盾陣依舊未退一步。
正待他們泄了氣力,回身往回走之際,盾陣陡然分開,隻見數道寒光閃過,那幾個大漢立時口噴鮮血,身首異處!
“呀!殺人啦!快逃命啦!”人群中有少數幾名婦女,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不禁淒聲慘叫。
眾人軍心頃刻間瓦解,很多百姓哪見過這種場麵,登時被嚇的癱軟在地。
更多人則像沒頭蒼蠅似地四散奔逃,可不待他們逃出多遠,總有寒光亮起,十幾顆人頭衝天飛起,場麵詭異恐怖至極。
十萬火急,公輸峻淩空跳到附近一個亭子的寶頂上,大聲喝道“鄉親們不要怕!所有人向我靠攏!”
眾人這才恍然想起,還有公輸家族的五公子可以保護自己。
又紛紛朝那四方亭奔去。
“商陸、商枝,你倆帶領咱們天豐堂的兄弟護佑鄉親們進亭!旺財兒,你帶領剩下的兄弟,跟我去前麵破他的盾陣!”
“遵命!五公子!”
商陸、商枝、旺財兒追隨公輸家多年,算是兩位公子的心腹,也有足夠的資格號令其他奴仆。
三人當即領命,有條不紊地將那些從未見過世麵,被嚇破膽的百姓歸攏起來,安定軍心。又組織出二十幾人的隊伍,隨時準備隨五公子出戰。
公輸峻劍眉上挑,驀地折斷一節枝乾,簡單修整了片刻,就成為一根足可一戰的長棍。
想到他公輸家販賣精良的武器無數,而今關乎生死的緊要關頭,卻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不由得苦笑不已。
大敵當前,公輸峻心知也彆無他法,唯有集中全力,殺透盾甲陣,才能保護眾鄉親逃出升天!
更為重要的是,必須將明月山莊遇襲的情報傳遞出去。齊人既然能悄無聲息的占領明月山莊,說明他們剪滅魯莊的夙願未死。這次卷土重來,還出動了聞名天下的技擊之士。看來勢在必得。此刻,定然已有其他精銳滲透進了魯莊的各個角落。
倘若主母和父親還並不知道魯莊已被齊人滲透,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一想到此,公輸峻不禁寒毛儘乍,冷汗直流,雖然他是絕地者,本無疼痛等感覺,但畢竟心中藏有主母隱留的極強精神力與一魄神識,又在公輸家生活了這許多年,早已將公輸家、將魯莊視為自己的家園。絕不容許任何人侵犯!
雙目如電,四下橫掃,見那盾甲陣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鮮血滿地,胸中頓時升起萬丈豪情,高聲喝道“齊國技擊之士號為天下勁旅,怎麼在我魯莊也隻感做縮頭烏龜嗎!哈哈哈,也罷,今日就讓我打破你們的龜殼,做一道紅燒甲魚,給幺弟婚禮慶典加菜!”
話音未落,人如狂風,棍若閃電,朝那盾甲陣的中心凜然刺去。
他整個人瞬間化成一道白光,迤邐橫空,卷起陣陣氣浪,庭院內頓時飛沙走石,風聲呼嚎。
“龍爪閃!”商陸、商枝追隨五公子日久,當然認得公輸峻引以為傲的槍法殺招。
曾經,公輸峻用此招在這一擊之下,將尺許厚的精鐵板貫穿,威力可謂驚天地,泣神,非同小可。
可是眼下他們身無長物,隻能以棍代槍,威力自然打些折扣。不過,饒是如此,也足可撼天動地!
“轟”地一聲震響,整個山莊都感到地動山搖。
眾人略一趔趄,好幾個離得近的百姓,登時仰頭栽倒,失聲痛叫。
霎時間,數麵豹頭盾牌衝天炸飛,幾名白衣人噴血後退。
公輸峻一招得手,餘勢未衰,繼續向前電射。
忽聽門前傳來一聲斷喝“來的好!”
陽光下倏然閃過一點寒芒,虎口崩裂,手中長棍瞬間碎成齏粉。
公輸峻呼吸頓窒,心下大凜,暗道“真厲害,看來齊國真正的高手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