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接過信鴿,瞄了沈長梨一眼,這才湊過去對蕭衍低聲耳語了幾句。雖說離的近,可沈長梨一個字都沒聽到。
“知道了。”蕭衍輕一點頭,那人離開,身子一縱又隱於夜色中。
蕭衍再次策馬揚鞭跑起來。
待到了流馬縣城外,城門早已關閉。牆垛上巡邏的守衛看見靖王殿下的坐騎衝過來,不等他亮出腰牌,就趕緊揚旗命令下頭的士兵打開城門。
在鐵門沉重的吱嘎聲中,大黑馬姿態矯健地縱入了城門,一路狂奔,到了彆苑。門外也早有人守候,看到蕭衍,二話不說直接打開彆苑大門。
蕭衍縱馬而入,還未到馬號,前方便出現一隊皇城司的侍衛。
火把通明中,眾人簇擁著一個人,正是妖豔傾絕的皇城司首座玉流觴。
“殿下攜美夜遊,真是好雅興。”他酸溜溜的語氣。
蕭衍勒住大黑馬,冷眼看著皮笑肉不笑的玉流觴。
“侯爺夜不能寐,可日又寂寞了?”
“殿下說笑了。”
玉流觴臉上的笑僵了僵,聲音卻溫軟悅耳,如春風拂麵。在這劍拔弩張的夜裡,與蕭衍身上森冷拒人千裡之外的寒氣形成鮮明對比。
“本侯在此處等候,是想向殿下借一個人。”
蕭衍將沈長梨往懷裡一裹,那曖昧的姿態,霸道又強烈地宣示著自己對她的主權。
“本王無人可借。”
玉流觴看著他占有性極強的動作,冷冷一笑,隨後轉身朝著身後一聲,“將人抬過來。”
四個皇城司的侍衛抬著一副擔架慢慢走到蕭衍麵前。
上麵躺著一個人,穿著皇城司的官袍。
隻是皮開肉綻,滿身鮮血,正哼哼唧唧,出氣比進氣多,眼見就快不行了。
他微微抬眸,沈長梨看清了他的臉,不由一驚。
她急忙看向蕭衍。
擔架上之人,正是蕭衍拿給玉流觴畫像之人。
也就是那日在小樹林揮刀殺了那十來個百姓之人。
沒想玉流觴竟如此狠,將此人打成這樣。
蕭衍眼眸一眯,“侯爺這是做什麼?”
玉流觴抿抿嘴,搖晃了妖嬈的身姿,
“殿下說,有人親眼看見此人將那十幾個百姓殺害,其實那些百姓都是居心叵測的刁民,散布謠言,詆毀殿下,死不足惜!
此人是我皇城司百戶李勇,查得此情況,一怒之下沒經本侯同意,便擅自將人殺害。是以,必須罰。不知,殿下可滿意否?”
明明是他將那十幾人的人頭割下,卻恬不知恥地謊說自己不知情。將責任全部推給自己屬下。玉流觴真夠無恥的。
明知如此,蕭衍卻不能揭穿他。
臉麵必須給。
而且此事不能細究,若真牽扯出老皇帝,那就尷尬一發不可收拾。
蕭衍冷笑一聲,“這麼說,本王還要謝謝這位李百戶嘍?”
“李百戶罪不至死,受此處罰也是讓他長長教訓。本侯身邊無良醫,所以才想向殿下借個人。”
目光在玉流觴身上停頓片刻,蕭衍冷冷一哼。
“本王如若不願呢?”
玉流觴勾了勾唇,嘴角滑出一抹妖豔的狠色。
“皇城司的規矩,殿下應該清楚,向來不會看任何人的臉色。皇城司想做的事,還真沒有做不成的……”
他言下之意,如若蕭衍真不答應,他們就撕破臉用強。
“玉流觴!”蕭衍一聲冷喝,“你敢威脅本王?”
“本侯不敢!”
玉流觴嘴裡輕巧地說著,手卻按在腰間長刀上。
“李百戶受罰,皆是因為流馬縣流言四起,是真是假,其利害關係,殿下心裡掂量掂量。本侯身為皇城司首座,自然不敢隱瞞陛下。李百戶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皆為殿下所逼。殿下是何居心,到時候殿下回京,恐怕也不好向陛下交待吧?”
他意有所指,話裡話外都暗道蕭衍是為掩飾謀反的意圖,逼死李百戶。
沈長梨輕輕倒抽一口涼氣。
“哼,你以為本王怕你!”蕭衍陰沉著臉,似乎也被玉流觴激起了怒意,板著臉,眼眸掃視著四周,“來人,拿下!”
鐵甲鏗鏗聲,一縱黑豹衛飛奔而來,整個馬號瞬間被蕭衍的人給包圍了。鋒利的長矛,鋼刀出鞘,在火光下發出刺眼的寒光。
玉流觴帶來的皇城司侍衛也嚴陣以待,誰都不肯相讓。
眼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一直端坐在蕭衍懷裡的沈長梨突然輕輕一笑,曖昧地捏了下蕭衍的胳膊,眼睛卻看向玉流觴。
“不就是給李百戶看傷嗎?這是小子作為醫者的本分,侯爺能想到我,是小子的榮幸。何必劍拔弩張傷了和氣?大家都是自已人,太子妃的山水畫還掛在爺的書房裡呢!侯爺這就要跟爺翻臉了?”
沈長梨勾了勾唇角,“不如這樣,侯爺稍等片刻讓小子回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再去為李百戶治傷如何?”
說完,不等玉流觴應聲,她就貌似嬌羞地瞟了蕭衍一眼,那波光瀲灩的眸光,仿佛融入了濃濃的情義。小臉被夜風吹的紅撲撲的,可在外人眼裡,卻像極了是二人歡好後留下的紅暈。
“小子剛才與殿下夜遊,耍得著實歡實了些,身子臟了,不敢汙了侯爺的地方。”
她此話一出,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目光極度複雜地在她和蕭衍之間來回睃著,那劍拔弩張的氛圍,似乎都被她這一句話給攪散了。
蕭衍身子一僵,冷眸盯著她,精致的嘴角也不著痕跡地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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