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的允諾,便算是在他麵前過了明路,沈長梨怎麼做,都不再擔心他會阻止了。
“不過,沈璧嬌橫跋扈不好惹,阿梨想怎樣殺他?用毒太明顯,今日他怕是將你記在了心裡,不會容你再近身。”
沈長梨在他懷裡動了動,“爺不必擔心,我自有法子,即便用毒,也不會暴露我自己。”
蕭衍挑起眼眉看她,“這麼自信?”
“爺有沒有聽說過‘十裡春風樓’選花魁的事?”
沈長梨自信地勾了勾小唇,“我與李大小姐已經合謀好了,到時候她送幾個人過去,這樣的盛事,沈璧不可能不去,隻要他敢去,便讓他有去無回。”
“阿梨做男人真是做的有模有樣的,都敢去‘十裡春風樓’了。”
蕭衍譏誚一聲,捏了捏她的小腰身,”隻是這身子骨太遜了,弱不禁風的樣子,哪個女子會喜歡?”
‘太遜了‘這個詞還是從她嘴裡學的,沈長梨苦笑著,發現他對一些新鮮詞彙學的是越來越快了。以前還會問是什麼意思?現在早就融會貫通了。
“我可沒有喜歡女子的癖好,被女子喜歡,那是多麼驚悚的事情啊!”
“哼!”蕭衍冷哼一聲,將她的小身子推了推,“之前說要送你禮物,東西早拿來了,卻忘了給你,去看看喜歡嗎?”
沈長梨眼中驚奇,“是爺專門送我的禮物?”
輕‘嗯’一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蕭衍垂眸繼續下棋。
沈長梨趕緊跑到金絲楠木的小圓桌上翻找起來,隻見上麵放了一個帶著茉莉花香的錦盒,盒子裡又有兩個小盒,她把玩了一下,聞了聞,奇怪地回頭。
“這是什麼?”
“洗牙的香膏子。”
沈長梨眼睛一瞪,樂了,“這可是好東西啊!爺在哪裡弄的?”
這個時代已經有牙刷了,當然遠不能與現代的五花八門的牙刷比,普通人一般不刷牙,要麼用手沾著鹽洗,要麼用柳枝沾著牙粉使用。可這種成膏狀的洗牙香膏子,簡直可以說是奢侈品了。
“宮中內務府命人特製的。”他淡淡說一聲,並未抬頭。
沈長梨捧著香膏子定定地看著蕭衍,心裡不能不感動。在現代,若是哪個男人送女子一管牙膏,保管得讓人笑掉大牙。可在時下,送香膏子雖然不是什麼感天動地的大事,但足以讓沈長梨體會到蕭衍對她的用心。
其實他對她真是挺好的。
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她,就連那特供的廁紙,也有她的份。雖說總跟她要銀子,逼得她恨不得罵娘,但想想,她也沒少坑他銀子。兩人是半斤八兩,都一樣的奸詐。
嘿嘿笑兩聲,沈長梨拿著香膏子美美地跑過去,又坐到他對麵。
“爺,這香膏子這麼珍貴不收銀子吧?”
蕭衍瞄她一眼,臉有些黑,“不收。”
沈長梨眉毛上挑,有點出乎意料,“謝爺——”
她話還未落,蕭衍又神補了一句,“嘴太臭,熏死爺了,得多洗洗。”
沈長梨一下子漲紅了臉,她的嘴才不臭,每天早晚兩次準時用清鹽刷牙,但對於熱戀中的姑娘來說,這句話無疑五雷轟頂,她趕緊用手捂著哈了口氣,聞了聞,根本不臭。
哼一聲,她嗲著臉,“我嘴臭,你還親?就臭你,就臭你——”
她故意欠著身哈著氣熏他,頭頂著蕭衍的腦袋,故意鬨他。
蕭衍抿著唇勾她一眼,伸手端來一盞茶,“多喝茶,也能祛臭味。”
這個死男人,故意惡心她。
惡狠狠從他手裡奪過茶,揭開蓋子就要灌,卻又聽他說,“小心燙。”
一口茶早到了嘴裡,燙得她哈著舌頭將水在嘴裡打轉,卻舍不得吐。那茶極香,最後順著嗓子一路燙到肚子裡。
沈長梨氣極,伸著火燎燎發疼的舌頭,含糊一句,“爺就是故意的,我哪裡得罪你了,這樣整我?”
蕭衍似笑非笑,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茶,突然轉身嘴往前一湊就含住她的小舌頭。
沈長梨眼一瞪,這廝要不要這麼流氓?
臉一紅,趕緊撤回身,蕭衍卻一下子勾住她的頸子讓她與他頭頂著頭,他的眼睛裡難得的水潤情深,“爺如此,算不算阿梨最親密的人?”
原來還在為她對蕭雲驥說的話刺心呢!
‘撲哧’一笑,沈長梨烏漆漆的大眼睛閃著亮光,“爺,我對蕭雲驥無感,從來都是逢場作戲,爺能將這句話忘了嗎?爺不僅是阿梨最親密的人,也是最愛的人,您老現在能消消氣了嗎?”
哼一聲,蕭衍將她推開,彈了彈毫無褶皺的袍子,“再敢對外人胡說八道,以後回家看爺怎麼罰你!”
他根本不像是說玩笑話,寒著臉,警告似的眼神,讓沈長梨有點想逃。
“那什麼,爺,你累了,阿梨就不打擾你了。阿梨收了爺的禮物,回頭再給爺回禮啊!”
說著,不等蕭衍應聲,沈長梨從椅子上站起來抱著香膏子就跑。
第二日,沈長梨用香膏子刷了牙,感慨一聲,“香膏子還真不錯,口氣清新,看來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再研製幾款其他口味的香膏子,保準能賣上大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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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用了一次香膏子,沈長梨就已經決定將它發揚光大做成大買賣。
試想,誰不想用宮廷奢侈品呢?
吃過早膳出了門,錦繡院主屋毫無動靜,看看日頭,蕭衍應該早就上朝去了。她轉身去外院找孫老再研究研究醫理,剛跨出錦繡院就碰見了那個趾高氣揚鼻孔朝天的桐郡主。
小丫頭今兒換了身新裙子,類似玫紅色的蓬蓬裙,驕傲的像隻紅天鵝,或許是因為昨日蕭衍的警告,小丫頭今兒倒沒撲過來找她茬,隻拿得意的小眼神瞄著她。
沈長梨一訝,難不成是一物降一物,真怕了蕭衍?
看著她威風地領著一大群婢女從她麵前得意洋洋地走過,沈長梨側身在路邊,也沒向她請安,卻分明從她的眼底瞧出一絲挑釁的意味來。
嗬——
沈長梨怎會跟寵壞的小丫頭一般見識?她還是個孩子,喜怒哀樂全掛在臉上,就她那小眼神,沈長梨就知道她絕沒憋好屁,以後的日子有的忙了。
她心情不錯地到外院找孫老,與孫老探討了一番楊梅病的治理,孫總愁眉苦臉,明顯毫無辦法。這是一種令時人很恐怖的傳染病,一般青樓女子經常會得楊梅病。孫總並沒問是誰得的此病,隻道,喝湯藥治療收效甚微。
沈長梨也深以為然。
沒有青黴素的年代,得了楊梅症,隻能乾受罪。
下午的時候,東宮又來了馬車,元厚小公公拿著太子腰牌直接來請她。
自從太子中毒,她在青蕪宮被打,若婉公主等一乾人被玉流觴關進皇城司大牢,算算也有幾日了,如今東宮再次來請他,看來太子的身子骨又見好了。
元厚直接將她引入太子寢宮。
太子蕭晉倚在床頭,氣色看起來不錯,不知太子妃對他下毒的事,他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