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束縛的布朗尼已經展現出了極大的誠意,然而這並不能讓希兒輕易相信他。正當她思索著如何更深入地試探對方真正意圖的時候,一朵潔白如雪的鳶尾花悄然飄落至布朗尼身邊。
希兒小心翼翼地撿起這朵鳶尾花,一股迷人的香氣撲鼻而來,令她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在這股香氣的影響下,希兒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恍惚之間,她仿佛置身於一片荒蕪的末地之中。在那裡,她看到一幕悲慘的場景少女絕望地癱倒在地,懷中緊緊抱著一名渾身血肉模糊的女孩。而她自己的身上,也布滿了無數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不斷流淌而出。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堅強意誌支撐著她,才能讓她在如此重傷之下依然保持清醒,沒有昏迷過去。
她們的敵人仍在不斷地朝她們逼近,這些敵人為了能夠將她們二人斬殺,同樣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放眼看去,周圍的土地上到處都是死亡留下的痕跡。儘管他們已經成功地殺死了其中一個人,其餘一人也已然身受重傷,但他們還能行動的大多數人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然而,即使如此,敵人仍然試圖殺死最後的這位少女,他們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時刻防備著她在臨死前可能發起的反擊。
事已至此,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已經遠遠超出了最初的預料,接下來的每一步行動都必須要格外小心謹慎才行。因為他們再也承受不起失去更多隊友的打擊,更加無法接受失敗的結果。
包圍圈正在一點一點地收縮著,而處於最核心地帶的她們卻好像忘記了一切危機,對敵人的一步步逼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癱倒少女的哭泣聲始終沒有停歇過,淚水不停地滴落下來,灑在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上,與源源不斷流淌出的鮮血相互交融,深深地浸透了她們所處的這片土地。
敵人的包圍圈已經迫在眉睫,敵人的先頭部隊隊長注視著獨自哭泣的少女,心中不禁開始質疑起他們這次圍剿行動到底為了什麼?正義?還是利益……
就在她短暫感慨的那一刹那間,少女懷中的女孩生命已經走到了儘頭,化為點點光芒漸漸消散開來,隻留下那位孤獨的少女一個人待在原地。
光芒悄然融入進了少女的身軀裡,一股溫暖且柔和的力量順著血管中流動的血液傳遍了她的渾身上下。這股神秘的能量從內向外發揮著奇妙的功效,將她身上所有的創傷都一一治愈。
然而,少女那顆受傷的心靈再也沒有人來幫她撫平創傷。就在懷中女孩消失的一刹那,少女所在的地方突然爆發出一股前所未見的強大能量波動,外界負責監視的飛船屏幕被紅色的警報所沾滿,整個世界在巨量的能量濃度下,徹底與外界失聯。
當敵人回過神來,企圖徹底結束少女的生命時,卻發現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衣衫破爛不堪的少女慢慢地站起來,此時她內心所有的悲傷、不甘、痛苦和怨恨,還有對複仇的渴望等等強烈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徹底失控!
眨眼間,這個世界泡中的每一個人都被這股情緒所影響,陷入瘋狂之中,開始毫無顧忌地攻擊周圍的人;變得麻木不仁,茫然失措地望著劇變的戰場。
整個世界泡被少女溢出的情緒重新塑造,拉著她的敵人一同走入死亡的夢境!
“希兒!希兒·芙樂艾!你到底怎麼了!快醒醒!”不知有誰焦急地呼喊著希兒的名字,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惶恐不安。
短暫的夢境被外界的嘈雜聲打斷,一同打斷的還有被強烈負麵情緒所籠罩的意識。她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迷離,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她看到布朗尼獨自一人擋在自己身前,在她身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無人機,所有槍口正瞄準著她。
在不遠處的角落裡,艾麗莎蜷縮著身體,手臂上赫然有著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不斷地從傷口湧出,順著她的胳膊流淌到地麵上,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一旁的愛莎情況更為糟糕,她的胸膛被鋒利的鐮刀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染紅了她的衣物,讓人不忍直視。剛剛從外麵趕來的侍女阿拉瑪和姍姍來遲的白諾正在為愛莎進行緊急治療,勉強止住傷勢的惡化。
希兒瞪大眼睛,目光中充滿了困惑與迷茫,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周圍那些因為自己而受傷倒地不起的朋友和夥伴們。她試圖努力回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腦海裡卻隻有一片混亂不堪、模糊不清的影像。
她唯一能夠清晰記得的就是,自己好像突然間陷入到了一個詭異的夢境之中,然後被一股強大得無法抗拒的力量拖入其中,並被夢境中少女在絕望之刻所引發出來的無儘黑暗和恐懼徹底吞噬。
當希兒從這個可怕的夢境中驚醒過來時,她卻發現自己險些殺死了自己剛認識的幾個朋友。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恐懼。手中緊握著的鐮刀也不由自主地掉落到地上,隨後化作無數隻美麗的蝴蝶,紛紛揚揚地飛舞起來,最後又如同一陣輕煙般融入到了希兒的身體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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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兒茫然失措地向後退了好幾步,最終蹲下身子,將頭深深地埋進雙膝之間,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仿佛想要把自己完全隱藏起來一樣。此刻的她感到無比的害怕和無助,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才好。
“希兒,其實事情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個樣子。”白諾看著希兒終於從恍惚之中恢複過來,心中著實鬆了一口氣。愛莎身上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有效控製,情況比之前好了許多,白諾也就閒了下來。
她剛想要開口對希兒說點什麼來安慰她一下,卻被走過來的布朗尼給攔住了。
“小姑娘,還是讓我來說吧。”布朗尼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也是冷冰冰的。白諾見狀,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到一旁去照顧正在使用魔法緩慢療愈自身創傷的艾麗莎。
“因為我嗎”,這句話說得非常輕微,宛如蚊蠅一般。然而,在如此靜謐且空曠的旅店內,卻依然能夠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喲,現在才知道慚愧啊?自我情緒失控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後果嗎?醒來後的你又乾什麼?除了愧疚就沒其他了嗎?果然還是個天真的小姑娘。”布朗尼的語氣冷冰冰的,充滿了諷刺意味。
希兒沉默不語,並未作出回應。
艾麗莎對於布朗尼這種責備的口吻感到十分不滿,她正準備邁步向前與布朗尼爭論一番,卻被身旁的白諾攔住了。甚至連看起來與希兒關係更為親密的白諾,此刻也默認了布朗尼的話語,艾麗莎隻好就此罷休。
“來,抬起頭來,看著我。”布朗尼對希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