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長安!
這個人,實在讓人摸不透。
姚杳打了個寒顫,莫名的覺得有些危險。
暮食果然極其豐盛,????又沒了突厥圍困的威脅,幾人皆是大快朵頤,吃的興起。
用罷了暮食,大雨也漸漸停歇了下來,陳彥瑄和祝榮各自帶兵離開。
暮食裡有一道荷葉雞,十分合韓長暮的胃口,他慢條斯理的吃完了一條雞腿,正準備開動另一條雞腿兒的手,轉眼發現一向無肉不歡的姚杳,竟一口雞肉都沒吃,還瞪著雞肉有幾分若有所思。
他愣了一下,覺得手裡的雞腿兒不香了。
姚杳隨便扒拉了兩口暮食,借口困了,就出了戍堡。
韓長暮想了片刻,覺得姚杳有些奇怪,便沉默著跟了過去。
隻見姚杳偷偷摸摸的進了灶房。
韓長暮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靠在灶房門口,挑眉望著姚杳在一地雞毛裡來回翻騰,像是找著什麼東西。
他突然開口“阿杳,你放著雞肉不吃,來找雞毛吃嗎?”
姚杳早就察覺到了韓長暮在跟著自己,她嘁了一聲,輕諷道“原來無所不知的韓公子,也有不懂的時候啊。”
韓長暮大奇,沒有惱怒,反倒跟著姚杳進了房間,要看看她究竟要拿著雞毛做什麼用。
姚杳玩唇笑了笑,翻出一件半舊的中衣,那是料子最為光滑的一件。
她將中衣撕開,鋪在書案上,用匕首雞毛堅硬的端麵削成斜尖,蘸了墨,在中衣上寫寫畫畫起來。
韓長暮仔細看了看,不禁一愣。
這畫的正是那車弩製造圖譜,隻不過比畫在紙上的縮小了很多,每張圖隻有巴掌大小,在中衣上排列的整整齊齊。
他疑惑不解“你這是,要縫進衣裳裡嗎?”
姚杳沒有抬頭,低低應了一聲“是啊,那麼一厚摞子圖譜,若是落到彆人手裡,就是禍端,不如縫進衣裳裡,穩妥一些。”
韓長暮拿起一根雞毛,摸了摸紮手的尖端,笑了“你的法子還真多,怎麼會想到用雞毛來畫,還用匕首削尖了,竟能畫的這樣小。”
姚杳畫的極為專心致誌,沒過腦子的應了一句“這是羅馬人發明的。”
“羅馬人。”韓長暮愣住了,蹙眉問道“我怎麼沒聽說過羅馬人。”
姚杳臉色一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支支吾吾的掩飾了一句“就是,那個,羅馬人嘛,是個西域小國,好像百年前就滅國了。”她嘿嘿直笑“公子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
韓長暮深深望了姚杳一眼,沒有戳穿她的胡說八道,轉身拿了一摞子圖譜和兩件質地差不多的中衣過來,放在上書案上“畫兩套吧。”
姚杳長長歎了一口氣。
法西斯啊這是。
這口氣還沒歎完,韓長暮又繼續嚇唬姚杳“畫完了,也給我縫到衣裳裡。”
姚杳一臉懵的問道“你要縫到哪件衣服裡。”
韓長暮晃了晃那件帶夾層的中衣,似笑非笑“就這件吧,可以縫到夾層裡。”
姚杳更住了“公子,這是中衣啊,貼身穿的,我縫不太合適吧。”
韓長暮繼續似笑非笑“咱們這一行人裡,就你一個姑娘,就湊合湊合吧。”
姚杳哼了一聲。
她不是個土生土長的正經古代人,披著古代人的皮囊,內裡還是一顆現代人的心。
男女大防在她這裡,並沒有那麼不可觸碰。
一件中衣而已,不就是前世的秋衣嗎,又不是前世的內褲,怕什麼。
她眯著眼睛一笑“隻要您敢穿,我就敢縫。”
韓長暮難得的厚著臉皮哈哈大笑“隻要你敢縫,我就敢穿。”他的笑容漸漸凝固,一臉凝重道“你對圖譜過目不忘這件事情,除了我以外,千萬不可讓第三人知道。”
姚杳神色一正,點點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