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之人又驚又怒,在箭林中氣的暴跳如雷,破口大罵“你他娘的不要臉,搞偷襲,有種的跟老子真刀真槍的乾。”
姚杳笑的赫赫嗤嗤的,一臉的冷嘲熱諷“我們這是給你留麵子呢你懂不懂,這是白長這麼大一坨了,你真槍真刀的都打不過我們,再氣的吐血而亡,那多沒勁。”
為首之人氣的臉頰顫抖嘴角抽搐,他對上姚杳那雙亮晶晶的眼,就怒發衝冠,就想拿刀剁碎了她。
孟歲隔沒有給這些人思量的功夫,隻冷冷吐出兩個字“拿下。”
這群黑衣人頓覺不祥,驚慌失措的拉開架勢禦敵,可是已然失了先機。
一時間刀光劍影橫飛,羽箭簌簌而落。
沒有哀嚎聲傳出來,全是活捉,連給他們咬碎毒牙的時間都沒留,便一句拿下了。
姚杳一行人並不是單純為了取鑰匙而來的,他們主要是衝著抓幾個四聖宗之人,取鑰匙不過是摟草打兔子。
刺史府廳堂裡燈火通明酒香四溢,漢王謝孟夏那個大嗓門甚至蓋過了舞樂之聲,隱隱有醉意“袁大人,袁刺史,你今天這宴席擺的,甚合本王的,嗝”他打了個大大的酒嗝,繼續醉醺醺道“甚合本王的心意。”
那大巴掌一巴掌一巴掌的砸在袁崢容的肩頭,他的肩膀頭被拍的生疼,身子也跟著一點一點的矮下去,他是滿腹經綸的文臣,跟謝孟夏這種肚子裡沒幾兩墨水,隻會喊打喊殺的莽夫不一樣,受不住他的大巴掌,他尷尬的笑著,眼睛深處卻藏著些許輕視和厭惡“這些都是微臣應儘的本分,殿下高興,微臣就高興。”
謝孟夏樂的眉眼都擠到一起了,眼睛幾乎笑成了一道縫,鬆開美婢的手,死死抓著袁崢容的手不撒開,一張口,滿嘴熱騰騰的酒氣直往他臉上撲“老袁,本王跟你還,還真是一見如故啊。”說著,他還在袁崢容的手上摸了兩下。
袁崢容惡心的都快哭了,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他甩不開謝孟夏那雙不老實的手,隻好轉頭找救兵,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跟王聰對飲的韓長暮和冷臨江。
他欣喜若狂的大聲喊道“韓少使,冷少尹,來,快來陪殿下多飲幾杯。”
韓長暮和冷臨江早看到了謝孟夏的狡黠,袁崢容的窘迫,他二人視而不見,更對袁崢容的聲音置若罔聞,都像是有了醉意一般,一臉迷蒙的繼續說笑喝酒。
就在這時,有個婢女端著果盤走進廳堂,穩重的放在了食案上,行了個禮。
韓長暮抬眼看了婢女一眼,隻見婢女微微點了下頭,他了然微笑。
不過片刻功夫,韓長暮就晃了晃身子,頭一歪靠在冷臨江的肩頭,一副喝多了快吐了的表情。
冷臨江趕緊一把推開韓長暮,嫌棄的直撇嘴“久朝,你說你酒量不行成什麼能啊,快吐了吧,趕緊著,離我遠點,我這新做的衣裳,頭一回上身,你可彆給我弄臟了。”
王聰輕輕擱下酒盞,玩唇笑了笑“韓少使不勝酒力,我陪著韓少使去廂房休息片刻吧。”
冷臨江笑著點頭“那就有勞王副尉了,我再喝幾杯。”
王聰點點頭,伸手拉過韓長暮,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冷少尹放心。”
王聰扶著韓長暮,沉甸甸的走出廳堂,走到外頭,冷風一吹,王聰的頭也被吹的有點疼。
他今日為了套話,也喝了不少的酒,臉上的醉意原本有七分是裝的,可被這寒風一吹,竟然有七八分醉意上頭了。
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他現下還有事情要做,萬不能真的醉過去,他強撐著精神,扶著韓長暮進了廂房。
廳堂外頭的廂房是早就備下的,為的就是今日興起,有喝多了的官員好有個休息醒酒的地方。
冰天雪地的季節裡,西北一帶,也沒什麼賞心悅目的花,廂房的角落裡擱了香爐,一縷青煙打著旋兒騰出來,幽幽甜香氤氳開來。
一進門就是兩張小巧的胡床和食案,一座兩折花鳥屏風擋在火炕前頭,火炕上鋪著厚厚的床褥,揭開床褥,伸手就能摸到火炕燒的極熱。
韓長暮已經醉的很厲害了,眼睛微微眯著,臉頰上紅彤彤的,熱乎乎的呼吸中帶著濃重的酒味兒。
他身子軟塌塌的任由王聰擺弄著。
王聰脫了韓長暮的革靴,把他安置在炕上,看他仍舊昏睡不醒,想了想,想到了自家兄長的話,王聰猶豫片刻,還是解開韓長暮的腰帶,寬了他的外袍扔在地上,衝著門外低聲喊道“進來吧。”
門外傳來兩聲跺腳的聲音,然後一個身披鬥篷,頭戴風帽,裹得嚴嚴實實的姑娘走進來,一雙鵝黃色的繡鞋上,沾了一點泥濘。
王聰平靜道“脫了吧,躺到他旁邊去。”
姑娘猶豫了片刻,才解下鬥篷,放到一旁,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兒不動。
王聰有點不忍心,遞過去一壺酒“先喝點酒,喝醉了就不怕了。”
姑娘狠狠咬住下唇,接過酒一仰脖,一壺酒就倒進去了一大半兒,臉上浮現出一痕微紅,亮晶晶的雙眸有幾分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