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賢皺眉打量著範寧,不知道在想什麼。
範寧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這都什麼跟什麼。
但不論如何,看這景賢似乎有爆發的跡象,範寧覺得還是先撿點好聽的話說說,幫他消消氣。
也讓自己能平安些。
“殿下,我並信服什麼景鸞那一套。請你莫要多慮。”
範寧趕緊行禮說道。
果然,範寧這麼一說,景賢的臉色立刻就好了很多。
“你既然能如此說,那你的思想倒也不算偏激,在我看來,還有得救。”
景賢又重新坐下,正視範寧道。
“可惜我與景鸞同為貴胄,但各自理念,卻相差甚多,不然,也絕不會發展到今天這等局麵。”
皇子景賢長歎一口氣。
“景鸞認為,英才遍天下,不應該以出身高低貴賤論英雄。天下之人,都該享有選官之資格。”
“世家大族,長久占據高位,是該有所改革了。”
景賢說完冷笑一聲,“就這個觀點,就讓她獲得天下所有寒門弟子的擁護,真是可笑。”
範寧不覺得可笑,他很讚同這個觀點。
隋唐以前,世家大族得勢力,正是因了改革,之後的大批寒門弟子,才有機會走上曆史舞台,施展各自才能。
看來這位景鸞公主,便是身擔了這個改革的角色。
範寧覺得壓力有點大。
他隻是想不浪費自己這身係統本領,好好開個工廠造福大家改善生活而已。
並不像摻和進這種鬥爭裡。
顯然,這位景賢皇子,便是那位站在反麵負責對抗的人選了。
“我的理念,卻是和妹妹截然相反。”
景賢態度凝重。
“世家大族,曆經幾百年,底蘊之所在,怎是普通寒門弟子可比的?”
“你可知曾經我統計過的實例麼?”
景賢見範寧在搖頭,當即反問道。
“殿下您說。”
“據統計,我大梁朝官員比例,十之七八,為士族高門,十之一二,為寒門貧民。
但你可知,聚斂無厭的官吏中,十之六七為寒門貧戶。反倒是士族高門,不屑於如此。”
“有此可見,將來若真有寒門弟子代替士族,難道就能更好些麼?”
範寧覺得這位景賢皇子,倒也挺有點與眾不同的思路。
和後世某些觀點,倒也有些相似之處。
不過。
“喝水嗆過,這輩子就不想再喝水,吃飯噎到,就不想再吃飯,雖然能避免意外,但連命怕也維持不了。”
範寧反駁景賢。
“士族畢竟隻是大梁朝的一小部分,大梁朝是大梁人的大梁。身為這個國家的子民,就該享有這種權利。”
“你無權拒絕他們的權利。”
範寧說完這些,便也起身,不想和人討論這種虛無縹緲的理念之爭。
這理念還是留著這位殿下自己和公主去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