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喘息!
回到住處,天已經黑了。
我租住的地方,本是個空院子。房東趙太太,雇人把院子四周,蓋了一圈矮矮的平房,又用木頭板子隔成不同的單間,租住給我們這些出入職場,以及附近工廠上班的人。
租金倒不貴,百多塊錢。
即使這樣,依然有很多人不舍得花這筆錢。
譬如,有些剛從農村過來的小媳婦,窮怕了,便瞞著老家的丈夫,在廠子裡找一個對眼男人,住在一起,搭夥過日子。
也就是所謂的假夫妻。
於是吃喝用度,男的出。至於女的,出個身體罷了。到過年時,雙方淡定的各回各家。
這大概就是,包養情婦的雛形。
所以說,之所以會有情人這種現象,是源於男女的差距。
金錢方麵的差距,以及精神方麵的差距。
“你回來了,快找塊磚頭,幫我把鎖砸開”!嫣急切的說。
嫣住我隔壁。
她是一個清純的女孩子,打工掙了錢就寄回家。一個四十歲的離婚男人,老是騷擾她。房東趙太太看不下去了,就讓她和院裡的一對假夫妻換了房間,住我隔壁。
末了,房東趙太太衝我擠眉弄眼的說“看看,多好的一個小妹”。
似乎,睡彆人的媳婦,是件精神抖擻的事情。一到晚上,那些乾活回來,滿身疲憊的男人,兩瓶啤酒下肚,房門一關,把彆人的老婆乾到鬼哭狼嚎。
而且這種事情,能夠傳染,往往這屋忙完,那屋又開始了,於是整個院子裡,叫床的聲音,此起彼伏。
最離譜的是,居然產生了共振。床咯吱咯吱的撞擊房間格擋木板,格擋木板再咯吱咯吱的撞擊其他屋裡的床。床上的男人聽的興起,一翻身,壓到女人身上,於是床咯吱咯吱起了……
就這樣傳了下去,直到嫣的房間。
往往半夜才消停。
有一次,嫣敲了敲格擋木板,悄悄的說“睡了麼”?
“睡不著,你呢”?我回答說。
“我也睡不著,要不,陪我說會話吧”,嫣說。
“好呀”……
那天晚上,我天南海北的吹了半天。嫣就在隔壁房間咯咯笑。最後,我們都把睡覺的方向轉了一下,頭對著頭。
到最後,我吹噓的連眼皮都睜不開了,於是就用手把格擋木板敲一下,嫣在那邊也敲一下;我再敲一下,她就回敲一下……
“睡吧”,我說。
“嗯”,嫣回答。
這時,隻聽見院子裡“嘩嘩嘩”,一個男的爬起來撒尿,完事後,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仿佛院裡竄進一條狼。接著就聽見他回屋,關上了房門,不一會兒,“咯吱咯吱”……
一夜無眠。
第二天,我在院裡借了個手電鑽,在我和嫣的房間格擋上鑽了洞。又拉了根線,兩頭幫上易拉罐,造了個簡易電話。於是,每當睡不著時,我們就對著個瓶子說悄悄話。
“你回來了,快找塊磚頭,幫我把鎖砸開”!嫣急切的說。
“你的鎖怎麼啦”?我問。
“哎,那個騷擾我的壞蛋,聽說我要去廣州,就把我的房門加了鎖”。嫣說。
嫣的的房門上,多了一把新鎖。
“你要去廣州”?我說
“嗯,我同學在那邊打工,比這邊錢多,讓我過去”,嫣說。
嫣要去廣州。
這時我突然想起,“網線那一頭的美人”給我留的言儘快離開那個女孩子;到廣州後再給我消息”……
那麼,“網線那一頭的美人”,會不會就是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