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國內能被騙出來的蟑螂越來越少了，應該是發現了這個釣魚計劃，又或者大部分的魚蝦都被清理掉了。
國內屬實安寧了一陣子。
虞瓷打了個哈欠，又是美好的一天，已經連續一個星期再沒有遇到上門送菜的了。
難道是她一直貓著，不好讓他們下手？
虞瓷看了看自己卡裡現在八位數的餘額，美滋滋還了薑師姐給的零花錢，準備去看看自己定製的衣服怎麼樣了。
先前可是答應黎小絳女士要給她買漂亮衣服的，奇跡黎絳，一想到這個畫麵，虞瓷就有點詭異的興奮。
她向上麵批了一天假期，在陰雨綿綿的天氣撐傘一把紅傘，走進細雨中。
“我們上次一起在雨中，還是在南城驛的時候。”虞瓷將傘朝著右手邊略微傾斜，依舊是露出小半個肩頭。
黎絳無奈中又有些許暖意，她大手一拉，將人完全攬進傘底，一人一鬼靠的極近。
太近了，虞瓷甚至可以看見她眼瞼上的睫毛，又濃又密，像是深宮大宅向外延伸的屋簷，透下一片陰影。
“時間過的真快。”她磕磕巴巴感歎道，實則被美鬼的盛世美顏重重一擊。
自從送寶石那天起，虞瓷就總能在床頭收到各種各樣的好東西，她一整個衣櫃已經有一半用來塞黎絳的禮物了。
好像是理解了墓穴東西無法售賣，她改成尋找自然界中有的東西，有時候是一捧金沙，有時候是一塊青金石，也有時候挖來一處不知幾多公裡外，努力生長在山林中吸取日月精華的人參。
全須全尾，沾泥帶土的。
惹得虞瓷哈哈大笑，她說“黎絳，你好像一隻往家裡叼小魚乾的貓貓哦！”
黎絳側開臉紅。
嗯！更可愛了！
虞瓷偶爾膽子大了，還會上手捏捏黎絳的臉蛋，像個紈絝子弟調戲小娘子一樣，然後麵前的小娘子彭的化作陰氣消失在空中。
一人一鬼之間越發默契，有時候不說話，就能心意相通理解對方意思。
但是偶爾虞瓷也會不解，比如此刻，她看著黎絳鎏金色的瞳孔，挨的極其近，近到可以在對方的眼底看見自己的影子。
虞瓷倏地彆開視線，又看向了握著傘柄，連帶握著自己手的細長手指，分明陰氣顯化，手指細看是有些許透明，可是握持的力度不容置喙。
她弱不可聞地滑動了一下喉結，耳邊傳來黎絳的輕笑，她側頭望去，跌進了一腔情緒泥淖。
這一笑好似春風化雨，柳抽新芽，那些沉悶陰鬱的情緒，與這雨霧蒙蒙的濕冷天氣都變得可愛起來。
“虞瓷，財迷，呆子~”
一瞬間，她恍然大悟，那日煙雨南城驛自己心中猜想，她不是許是中了蠱，而是已經中了。
薑家臨危出手，周八山一救，路邊攤背上安撫，平麗娜事件兩次出手，爛尾樓滅鬼王，國慶七日遊……
虞瓷咬唇，試探問道“黎絳，你的執念找到了嗎？”
她懊惱於自己隱秘的，早已生根發芽，膨脹壯大的私心竟然藏的這麼深，這麼好，等到發現之時已然鬱鬱蔥蔥。
高大的枝冠還在繼續生長，試圖將那空中的風捕獲，卻隻能聽見沙沙葉響，那是她經過的聲音，也是她心跳的聲音。
此刻猝然提起對方的執念，也不知是要給這私心壯大的雨水，亦或是帶著酸性的酸雨。
前者貪欲圖生，後者草木凋零。
“不找了。”她已經找到了現世安穩，前世如煙渙散，不必強求。
“不…不找了？”虞瓷恥於自己的卑劣，竟然會因為對方放棄千百年執念而心生雀躍。
下一秒又有些疑慮和恐懼，她懷疑是不是因為和自己綁定命咒所以無法續緣，恐懼於鬼怪放下執念，隻有死路一條。
虞瓷沒有問出口，隻是欣然接受著和對方貼貼，來到定製的服裝鋪子拿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