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勒斯像是來克她的，就是不想讓她好過，虞瓷黑色的眼瞳氣的發抖，卻還是在抬起眼時恢複平靜。
她提起宮燈，在前頭帶路，身後的親王眼神像是探照燈一樣黏在她身上，從一絲不苟的盤發，到細嫩的脖子，清瘦的蝴蝶骨，最後劃到不堪盈盈一握的瘦腰。
因為不愛吸食血食，虞瓷實在有些過度清瘦。
但這不影響她撐起威嚴端莊的管家禮服，更不影響她在吸血鬼中的地位。
她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侯爵。
吸血鬼劃分為末代血族，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親王，其中向上升級越來越難，要看血脈純度，也要看自身資質。
侯爵已經是威震一方的強大存在，公爵和親王一般不會出麵。
所以隻要虞瓷願意，她甚至可以劃分一塊屬於自己的莊園產業，成為他人伺候的冕下。
但是她背後的卡恩家族是不會允許的，而赫勒斯?馮更不會允許自己管家的背叛。
她與赫勒斯是徹底綁定在一起的命運傀儡。
但身為親王冕下的管家，她能接觸到的人脈與眼界也是其它吸血鬼無法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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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停頓下來，虞瓷取下腰間精美的金色薔薇鑰匙，插進鎖眼，旋轉，推開。
裡麵是這幾百年來全部的賬本與開支明細，細枝末節甚至包括一根蠟燭的消耗。
“親王冕下，您要看的全部賬單都在此處。”虞瓷用宮燈點燃了牆壁上的壁燈，房間內光亮昏黃。
“嗯。”
赫勒斯一向大方，曾經的三任管家總會在賬目上動手腳，為家族支取一定的利益，那是她們付出的報酬，她並不在意。
她其實也不在意虞瓷支取一定的報酬，畢竟她的財富多到數不清。
甚至她有些隱秘的期待著管家小姐貪婪的攫取自己的財富，那她就可以借口對她施加更加過分的“懲罰”。
畢竟，她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親王，不是麼？
虞瓷很高興自己辛苦製作的賬單和報表有用武之地，她搬出了一本五厘米厚的書籍，遞給了赫勒斯?馮。
“這些是五百年來的開支與盈餘，您可以審查一下。”
赫勒斯輕挑起長眉，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與我講講。”
“這於禮不合冕下，讓我為您書麵講解吧。”虞瓷彎腰行禮。
不過是幾百年的賬本而已，她記得滾瓜爛熟，從架子上取出交易存單她開始從第一年開始講起。
虞瓷是五百年前赫勒斯?馮沉睡前腳剛來的，彼時吸血鬼與聖教廷大戰剛結束，前任管家琳達?卡恩腐朽，赫勒斯?馮打敗當時的主教之後，覺得無趣至極，便開始沉睡。
第一年因為產業劇增的原因，賬單會比較混亂，虞瓷著重講述了新開的產業，莊園，酒館，磚廠，船舶，香水……
後麵有條不紊發展，整個北境的經濟非常蓬勃，明麵上散落各地巨頭，實際上大部分股份都在薔薇古堡的主人赫勒斯?馮手中。
也就是說，隻要在北境出門，赫勒斯?馮可以在任意地方不花一分錢消費最好的酒店，過最恣意的生活。
虞瓷說到這些的時候，語氣輕快，堅定且自信，滿眼都是對自己打理產業的滿意。
不過這些都不屬於她，真正屬於她的隻有一小部分以自己資金為周轉的小資產，和一處小莊園。
赫勒斯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管家小姐的小愛好，愛財，她的眼睛漆黑如同暗夜，卻會在說起金額的時候發光。
漂亮的像是海地的黑曜石。
但是很可惜，正直的管家小姐沒有留給她抓住把柄的機會，這些數據準確無誤，她甚至能在舊的存單上麵感知到當時交易的畫麵。
赫勒斯並不為此感到失落，相反，能夠擁有如此忠心耿耿的近臣，她對此感到滿意。
不知該如何獎勵她呢？
赫勒斯撐起手來托住下巴，看向還在認真講解的管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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