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笑答“我說過,隻是小傷。”不待晗清多言,他便走出房間。
走至九曲長廊處,停下腳步不禁抬手瞟了一眼手背的疤痕,臉上掠起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晗清見他走出房間,心裡鬆了一口氣,剛才的情形確實有點尷尬。想想昨夜自己在他懷裡,蒼白的麵上多了幾絲紅暈。
晗清將眼睛慢慢合上,突然想起方才夢中之人。如果猜的沒錯……不待猶豫,她猛地揭開被子,起身下床。
“姑娘,您要做什麼,您還虛弱著呢。”丫鬟小菊趕緊扶著晗清。
“我沒事,小菊,可以扶我下床嗎?我想照一下鏡子。”
“好的,於姑娘,您慢點。”借著小菊的攙扶慢慢走向左前方,她一步步靠近紅木製成的梳妝台前,緩緩坐於木凳上,看向銅鏡中的女子。
果然,素紗白衣,清秀不凡,銅鏡中的那對雙眸如同深潭一般幽幽地望著自己,她果然就是夢中白衣女子,承月宮宮主。
這樣說來夢中的對話便是這白衣女子的記憶,那她與那位老宮主之間的對話……看樣子承月宮已陷入不測。
“姑娘,您是擔心您的臉色不好看麼,奴婢說句心裡話,您是女婢見過長得最美得女子,就好像仙女下凡。”說著那丫鬟眼漏羨慕之色。
晗清卻不為所動,反而邊摸著鏡中人的臉頰,臉色憂愁,她突然想到那位紫衣長者的話,二十歲之前不可示人,否則劫難降臨,可是眼下晗清越想越怕,這個陌生的環境給不了自己一絲一毫安全感,她必須趕緊弄清自己所處的朝代及近日來所發生的事情。
“小菊姑娘,麻煩幫我準備一套衣裳和一塊麵紗。還有,告訴我有關於這裡的一切……”
庭院深深,黃昏降臨。
晗清再一次醒來精神已好了許多,中間喝過兩次湯藥,吃了點流食,餘下的時間就不停在睡,這會兒隻覺全身酸痛,正欲起身走動,小菊便走來扶起,晗清麵帶微笑“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
小菊低頭忙說“於姑娘客氣了,您要的衣服都已經準備好了,是準備沐浴嗎?”
“是的,有勞了。”
“那奴婢這就去準備。”
晗清見小菊走後,也緩步走出室內,臨於長廊之間,纖弱的背影顯得格外輕盈。
想起小菊早上所說的一切,不免喜憂參半,喜得是眼下所處的朝代的確存於曆史之中,憂的是這個朝代已是公元前的事,如果說她對曆史還算比較熟悉的話那也隻是近代史,偏偏眼下所處的時代是那個上承東晉,五胡十六國,下接隋朝的南北朝。
雖然自己從小就熱愛曆史,本著以史為鏡可以知得失的信仰,幾乎把大學時期彆人談戀愛的時間都用在了史書中,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記憶總會斷片,晗清努力地回憶南北朝的那段曆史,慢慢記憶的碎片開始拚接。
若依小菊之言,目前年號為建元,現在稱帝的便是那個齊高帝,蕭道成了,那個南朝的朝代裡宋、齊、梁、陳中第二個朝代,也是更迭最快,存在最短的時期。
晗清越想記起有關於南齊的種種,卻是越想頭越疼的厲害,於是隻好作罷!不管怎樣,這裡根本不適合她,她得儘可能想辦法回到二十一世紀。
想到此,晗清不禁抬頭望天,夕陽的餘暉灑滿了整個庭院,庭院的草木借著餘暉得點綴顯出格外的朦朧美,可沉重的心情根本無暇去欣賞這裡的一切,反而見景生情,不免淡淡吟到“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吟罷不禁深歎一聲,不知二十一世紀此時正在發生著什麼事?這時,曲徑通幽之處慢慢走來一個身影。
“原來於姑娘也是風雅之人,不過這詞未免太過傷情,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是他!小菊口中那個年輕有為的西昌侯,也是身負多個職位的輔國將軍,蕭鸞。由於少年父母早逝,自小由蕭道成撫養,齊高帝一直對他視為幾出。
她不動聲色,點頭示禮“侯爺見笑了,小女離家多日,有點想念家鄉了。”不管怎樣也不能得罪這個大人物!
蕭鸞見晗清這般有禮,不禁而道“喔,於姑娘果然轉性了,對了,不知於姑娘哪裡人?”
晗清愣到,不知該怎麼回答,於是便說出了自己原本的家鄉“湖北。”
“湖北?我怎麼從未聽過這個地方。”
晗清立馬想到湖北的的古代名字趕緊改口道“是郢洲!”
蕭鸞覺得她言語古怪,卻沒有多想,畢竟眼前的女子有太多的秘密是他所看不透的。轉眼上前一步,離她僅有一步之隔“怎麼樣?覺得好點沒?”
“好多了,謝侯爺關心。”晗清覺得距離太近,有點彆扭,於是後退一步。
男子看出她的舉動哈哈一笑“姑娘還在害怕本侯?我就如此另你沒有安全感麼?”
晗清知道他又在玩笑,於是也故意說道“非也,侯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小女唯恐抵抗不了您的風姿,還讓彆人見了笑話。”
那蕭鸞眼底越過一絲錯愕後又是哈哈一笑“有意思,有意思,於姑娘果然非尋常女子,哈哈。”
晗清見他笑的歡喜,自己也忍不住嫣然一笑。
蕭鸞見狀,立馬怔住了。這難道就是一笑傾城?
晗清見蕭鸞盯著自己,低聲假咳兩聲“這次的事,真的謝謝你了。我想明日一早就離開。”“這麼快?”
“嗯,此次受侯爺相救已是幸運,實在不願再過多打擾。”
蕭鸞剛想說什麼,這時一個侍從他身後快步走來,侯爺聞聲轉頭問道“什麼事?”
“回侯爺,宮中來人說皇上召見!”
“好的,下去吧。”
“是,侯爺。”
蕭鸞轉身正視晗清,不待蕭鸞開口晗清已淡淡說道“侯爺先忙,晗清先失陪。”說完走回屋去。
蕭鸞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