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茹兒也陪著三娘哭了一場。
divcass=”ntentadv”當晚,茹兒便要求蔡嫿明日即刻回淮北安胎。
蔡嫿當時答應的好好的,卻在度過了一個無眠的興奮夜晚後,說啥也要來找陳初一趟,好將這個消息親口告訴他。
茹兒起初不願意,想著以書信告知便可。
但蔡嫿一旦倔起來,茹兒豈能管得住?
三月二十六,蔡嫿一行出發,一上路,害喜的症狀陡然厲害了起來。
吃什麼吐什麼,隻喝稀湯才好些。
可淨喝些稀米粥,茹兒擔心蔡嫿身子撐不住,弄了些雞湯、魚湯,蔡嫿卻一滴不沾.
茹兒知曉原因,是因為當年王妃誕雙生時,不太順利,三娘子立下‘餘生茹素’的宏願。
氣的茹兒罵道:“人人都說三娘子心眼子多,我看這王府後宅裡,你才是那個傻的!”
營門外。
蔡嫿主仆沒等多久,卻見長子匆匆走了出來。
茹兒見狀,意外道:“姚旅帥,王爺不在營內麼?”
長子卻道:“初哥兒去城裡赴宴了。”
“那王爺幾時回來?”茹兒追問道。
長子稍一猶豫,實話實說道:“興許.夜裡就宿在城內了。”
茹兒尚未聽出異常,可馬車內的蔡嫿卻蹙起了眉頭她可是知道初哥的,多少年來,初哥隻要在外征戰,一直和兄弟們同吃同住,從來不會離開軍營。
隨後,蔡嫿從車窗內伸出了頭,“長子,這幾日王爺是不是一直住在城內?”
“呃三娘子.”
“你實話實說,王爺是一直住在城內麼?”
“前日,初哥吃醉酒後回了軍營。但昨日未歸”
“他近來每日赴宴?”
“呃”淮北第一猛將兄,萬人敵姚美麗竟被蔡嫿那雙狐媚眼瞪的有些緊張,“初哥兒也都是為了公事,周邊府縣金國官員絡繹來訪,初哥兒總不能不見吧”
這套替初哥兒遮掩的話術,在蔡嫿麵前完全不起作用,隻見她稍一沉思,卻道:“如今王爺在城中何處?”
“三娘子,你要乾啥啊初哥兒真的都是為公事”
“你怕甚!我還能吃了他?”
黃昏酉時。
盧龍縣城,知縣汪銘祖的一棟彆院內,宴會已開席了一陣子。
坐在正中上首的,自然是攜大軍坐鎮中京路的齊國楚王,中京留守高存福和國師通玄一左一右坐在兩側。
下方,韓企先、汪銘祖以及周邊府縣官員分列兩邊。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熱烈。
汪銘祖不知從哪搞來幾壇淮北特產、鷺留圩農墾出產的蔡州春。
盧龍地處偏狹,並非什麼名都大邑,能尋來楚王家鄉美酒,極顯誠意
韓企先飲下一口蔡州春,清冽酒水不由辣的他斯哈了一聲。
這酒雖極得金人喜歡,但韓企先吃不慣這入口如刀的烈酒,卻不妨他放下杯子便誇讚道:“啊呀!此酒美極,果然不愧是淮北產出!這淮北好物,樣樣精巧,便如淮北風流人物,獨領天下風騷啊!”
借著淮北美酒,讚了淮北人物.此刻在場的淮北人就陳初一個。
既誇了家鄉,又誇了自己,微熏的陳初不由嗬嗬一笑。
底下,自然又是一陣連綿不絕的馬屁。
出征前,陳景彥認真勸進過一回,如今到了金國中京,不但戰事順利,且各地官員頗有幾分望風歸附的意思。
陳小哥,有一點飄了。
這苗頭,在金國南京的皇城中,已有顯現。
就在眾人誇讚淮北時,卻聽高存福忽然一歎,道:“淮北美酒,到了此地,可潤大家心田。但淮北人離鄉久了,卻止不住思鄉之情啊!”
眾人疑惑,不明白高存福想說甚,陳初也扭頭看了過來,奇怪道:“高大人,何意?”
卻見高存福又是一歎,“前些年,齊國不靖,百姓流離者甚眾,一對雙生女流落中京,被我家夫人所救,如今養育十年,年方十六出落的亭亭玉立。但兩女終究不是北地人士,時常思念淮北老家我觀之不忍,楚王若方便,待回程時能否攜她姐妹一同回返?”
這話一出,底下官員還能不明白是怎回事?
若按高存福所言,十年前收留了一對來自淮北的六歲雙胞胎.這兩個女子莫非是神仙?
幾千裡路,能從淮北平安走到中京?
明擺著是給楚王塞女人嘛!
但高存福用‘請楚王帶她們返鄉’的理由,不可謂不高明啊!
不但說起來好聽,回去後,兩女完全可以用‘離家太久,記不得家在何處’的說辭,留在楚王身邊。
既讓楚王落了好名,又讓他落了美色!
高!實在是高!
說話間,高存福拍了拍手,兩名身穿素白紗衣,體態、步幅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女款款入內。
“奴詩情”
“奴畫意,見過楚王.”
兩人同時開口,聲如鶯啼。
高存福以餘光瞄了楚王一眼,隨即道:“詩情、畫意,抬起頭來”
兩女怯怯抬頭。
屋內好似突然明媚了幾分,更有些沒甚見識的官員沒忍住到抽了一口氣。
燭光羞玉顏。
明眸微怯,眉目含情。
確實是一對人間絕色,更難能可貴的是,還是一對雙生.
這邊,高存福嗬嗬一笑,又道:“詩情、畫意因是雙生,姐妹之間頗有些心意相通。譬如詩情被小貓抓了,畫意會疼;畫意若疲累了,詩情也會犯困.”
哎喲,這句話登時吸引走了所有男人的魂兒。
更有老色批馬上聯想到若夜裡和姐妹中的某一位歡好,另一人會是甚模樣?
高存福眼看目的已達到,又笑道:“詩情、畫意,為楚王舞上一曲.”
屏風後,樂手馬上奏起了頗具異域風情的胡旋舞曲。
酉時中。
蔡嫿在汪銘祖的彆院外下了車,守在外頭的小乙見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蔡嫿已帶著茹兒走了進去。
剛過前宅,二進正堂內的絲竹之聲已清晰可聞。
“三娘子慢些”
小跑著跟在身旁的茹兒瞄了一眼臉色冷清的蔡嫿,低聲道:“三娘子,不可動氣呀,小心肚子裡的娃娃。”
蔡嫿聞言,這才放慢些腳步,隨後轉頭朝茹兒一笑,“放心,我才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茹兒這才放下心來。
正堂外,由白毛鼠值守,可老白見著蔡嫿時,後者已走到了門口。
老白雖比小乙反應快,但也不敢強攔蔡嫿啊。
“蔡娘娘。”老白站在蔡嫿身前躬身抱拳。
蔡嫿直接一個橫移繞過老白,徑直走進了堂中。
堂內,燈火通明。
兩名曼妙女子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坐在門口位置的金國官員已經留意到了突然入內的美貌婦人,以為這又是高存福安排給楚王的‘淮北老鄉’。
不禁又酸又嫉妒。
屏風後的樂手們,自然看不見蔡嫿,依舊在賣力的彈奏。
蔡嫿在堂內站了兩息,大概是覺著自己此時開口說話,會被眾人的交談和樂聲壓住,便轉身走到了一名金國官員身前。
今晚宴會,為附庸風雅采用了魏晉風氣的分餐製,每人單獨一個矮桌。
那官員迷茫的看著突然走來的美婦,不明所以。
“吃飽了吧?”蔡嫿卻道。
“嗯。”該官員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便借你桌子一用!”
蔡嫿非常有禮貌的非常有禮貌的俯身抓了矮桌一角,猛地一甩。
矮桌上連同酒具、菜肴、杯盤齊齊飛了出去。
‘叮叮當當、劈裡啪啦.’
一時間,金屬酒具的磕碰聲、瓷器杯盤摔地的碎裂聲,壓過了所有交談和音樂。
音樂停了下來。
所有人齊齊轉頭,愕然看向了不知何時出現在此的紅衣美婦。
“宴會結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蔡嫿微微仰頭,盯著坐於廳堂深處正中的陳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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