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曉了!”
未時,陳初等人從遮陽棚下找出鄭三等人索來的‘稅銀’,按照他們自己造的冊,返回給了在場的被劫客商。
這幾位客商接了銀子怔在原地半天
這這這.這桐山公人跑來和臨縣公人火並一場,竟是為了幫自己討回銀子?
本來有些商人方才已被嚇破了膽,生出就地回鄉的打算,可此時又改了主意,當即隨著陳初等人一起去了桐山縣。
未時末,陳初帶隊抵達鷺留圩。
今日上午,他走的匆忙。
留在家裡的貓兒不免擔心,聽說官人回來了,忙跑到院門外迎接。
翠鳶自然也跟了出來。
不過當她看見姚美麗騎在馬上,身前卻坐了一位女子時,登時黑了臉。
姚美麗和翠鳶相識於微末,他便是呆了一些,心中也是對‘小不點’有些異於兄弟的情感
見馬下翠鳶臉色難看,連忙鬆開了環在丁嬌身側的手臂。
翠鳶,不怪俺啊,是這丁嬌方才被嚇壞了,一直抱著俺不撒手,俺才和她乘了一騎。
跟在後頭的丁鵬卻覺得眼睛不夠用一般,看向各處都覺新鮮
這莊子裡的人穿的衣裳真好,半天了沒見一人的衣裳有補丁。
這莊子裡的娃娃們生的真好,一個個麵皮乾淨、臉色紅潤。
這莊子裡真乾淨。
這莊子裡真熱鬨。
這莊子裡的人真愛笑.
這.便是那說書人嘴裡的鷺留圩麼.
當天,陳初讓劉二虎把莊子的安保提升了一個級彆。
日夜間巡邏的密度和人數增加了一倍。
大郎帶人進駐清風嶺後,鷺留圩又招了三隊聯防隊隊員填補了空缺,倒也不怕人手不夠。
隨後幾天裡,陳初靜待對方反應。
卻遲遲沒見那邊有大的動靜。
倒是陳景彥承受了一些本不該屬於他的壓力。
八月初七。
陳景彥收到朗山縣李縣令手書一封,信中言道:桐山胥吏越境欺辱毆打朗山同僚,是可忍孰不可忍,望陳縣尊見信後捉拿不法胥吏,交於朗山縣處置,好使兩縣不傷和氣,給朗山一個交代。
交代?老子出來混還需給你交代?
陳景彥自然清楚其中曲折,他哪有本事交出西門恭和陳初啊。
再說了,現在幾人的四海商行賺的盆滿缽滿。
和能一起掙大錢的兄弟親?還是和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府平級縣令親?
這點遠近,陳景彥還是分得清的。
所以他在回信中,不提群毆中誰占便宜誰吃了虧,隻咬死事發地在桐山境內。
事發現場到底位於桐山還是朗山,是很關鍵的。
事發在朗山的話,桐山胥吏越境打人,的確顯得跋扈。
若事發在桐山,你朗山縣人在我縣生事被打,就又顯得情有可原了.
朗山李縣令自然不依,陳縣尊咬死不改口。
就是扯皮,反正界碑店也沒有監控.
兩人書信往來幾日後,都生出些火氣,可到了八月十二日,鄭家動用了更高一級的官員蔡州白知府。
桐山雖不歸蔡州管轄,但陳縣尊在白知府麵前是下級,天生矮了一頭。
是以白知府的書信寫的極為不客氣,痛斥桐山縣自上而下匪氣十足,著陳景彥深切自省,嚴懲惹事胥吏。
而後又引經據典、高屋建瓴寫了曆代胥吏跋扈之禍,又言陳景彥若不妥善處置,恐將自毀前程。
洋洋灑灑寫了五六頁。
陳景彥自然不能再像打發李縣令那般扯皮互懟,但不知是因為被罵了‘匪氣十足’而生了氣,還是和西門恭、陳初這些好兄弟待久果真沾染了匪氣。
反正他的回信就突出一個無賴。
回信中既沒有反駁自辨,也沒有說到底會不會嚴懲自家胥吏。
對於知府長篇大論的指責、威脅,陳景彥在回信中是這麼寫的。
‘敬呈蔡州知府白大人台鑒:
哦。
下官唐州桐山縣縣令陳景彥親書。’
滿篇正文隻一個‘哦’字
據說,白大人見信後罵了娘。
哦?
哦尼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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