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史觀隻為帝王將相濃墨重彩,人民史觀卻講曆史因勞動人民創造.
“好了。說完俺爹了,再說說伱吧。”楊大郎又一次把酒壇遞回,笑著強調道:“這次莫編瞎話了,俺聽的出來。”
這才是今晚兩人交談的終極目的——各自交底的坦白局。
“我啊.”陳初接了酒壇,邊搖晃邊沉思了一陣,隨後道:“我生在2000年.”
“2000年?”
“嗯,東勝神洲的紀年,和阜昌七年的意思差不多。”
“哦,你接著說。”
“我四歲發蒙,五歲時榮膺幼兒園大班小紅花最多的小朋友.”
“幼兒園是甚?”
“你彆老打斷我行不行?再基霸打岔,老子不說了!”
“你說你說,俺不問便是了”
“我六歲入了小學,七歲乘法口訣倒背如流、八歲識得千字、九歲熟讀唐詩、十歲,嗯,十歲沒啥好說的.十四歲開始了第一段初戀、十五歲分手、十六歲開始第二段”
最後一點殘陽,掛在樹梢,在村北小潭上投射下一片片細碎、跳躍金華。
天上,一行大雁自南往北飛去。
陳初和楊大郎一人一口喝淨了整壇酒,借著酒勁陳初原原本本敘述了自己不太長的前半生。
當然,背景都用東勝神洲虛化了,也加進一段奧特曼入侵,他渡海逃難至中原的戲碼。
聊到最後,兩人都醉了。
“.後來,我爸媽,嗯,我爹娘就離婚了,又各自成立了家庭。那會兒放了寒暑假,我寧願自己待在學校,也不想去他們兩家任何一家,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哎,現在卻有些後悔了,該多去看看他們的.”
陳初嗚嗚啦啦說著一些楊大郎不太懂的話。
他們身後十來丈外的空地上,蒸氣彌漫,好像有一屜饅頭出籠了。
“走,搶饅頭頭去”楊大郎大著舌頭,踉踉蹌蹌站了起來。
陳初身形也不太穩了,兩人勾肩搭背互相攙扶著往回走去。
“你家.娘子,在看你哩.”
得了楊大的提醒,陳初惺忪著醉眼看了過去。
蒸饃的鍋灶旁,一群婦人圍著案板和麵、揉麵,同在其中的貓兒正探頭探腦地往陳初這邊張望,好像看出他醉了酒,兩腮微微嘟起,似是有些不滿。
恰好一綹不聽話的頭發從耳鬢滑落,弄癢了貓兒的臉蛋。
貓兒雙手都沾了麵粉,隻能用手背在臉上蹭了蹭解癢。
卻不小心把一點麵粉沾在了小鼻頭上
飲醉的陳初看到這有趣一幕,咧嘴笑了起來。
貓兒看見陳初傻兮兮憨笑的模樣,那股因他醉酒而生出的怨氣不知怎地突然就煙消雲散了,甚至沒忍住跟著‘噗嗤’笑出聲來。
遠遠的,兩人隔著自顧忙碌的人群,隔著追逐嬉鬨飛奔而過的孩童,隔著雲霧繚繞的蒸騰水汽,隔著長河落日、青山殘陽.
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笑的旁若無人。
正此時,一陣帶著些暖濕味道的花信風拂過棲鳳嶺,山林在南風吹拂下簌簌作響。
驚蟄已過,南雁北返。
佳人霽顏,雪融花綻。
棲鳳嶺的春,終究來了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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