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女子(四)白星抱著胳膊跟餅子無……_隔壁的小書生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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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女子(四)白星抱著胳膊跟餅子無……(1 / 2)

隔壁的小書生!

包括白星自己在內的江湖人大多喜愛夜襲,所以她這幾日著實花了大功夫觀察夜幕下的桃花鎮。

然後她注意到一個細節

民間百姓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街口的餛飩攤子卻總要等到很晚才收攤。

前天她回來時整座鎮子都陷入沉睡,偏那邊才伴著一點“吱呀吱呀”的扁擔聲漸行漸遠。而昨晚她又在鎮上最高的兩層酒樓房頂上趴了半宿,一雙異『色』瞳在黑夜中灼灼發亮,發現街口餛飩攤的油燈光亮也是一直熬到差不多時候才熄滅。

這很不對勁。

他在空無一人的街口等什麼?

或者說,等誰?

今天是白星來桃花鎮的第三天,她決定將這個疑『惑』解開。

剛一轉過中大街,她又遠遠看見了街口交彙處那點濃重夜『色』下微微晃動的油火。晚風已經有了點力氣,將它吹得瑟瑟發抖,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與無邊無際的黑暗相比,那點油火實在微弱得不像話,可每次被吹得東倒西歪之後,它又會以驚人的毅力掙紮著重新站起,仿佛有什麼使它不能就此熄滅的執念一般。

這是個很簡陋的小攤子,一張四腳矮方桌,四隻馬紮,攤上半個客人都沒有。

那賣餛飩的老漢顯然也知道肯定沒有買賣了,所以乾脆熄滅爐火,隻將自己竭力縮成一團,抄著手在寒風中瑟縮。

一個攤子,一位老人,一點燈火,無處不透出一種苦苦掙紮的執著。

為什麼?

白星微微擰起眉頭,不明白他為何還不離去。

前兩日她曾遠遠暗中觀察過,確定此人呼吸紊『亂』、腳步虛浮沉重,顯然不會功夫,應該不是江湖上的仇家特意來這裡埋伏自己的畢竟她也才來到桃花鎮三日而已,應當未曾暴『露』行蹤。

可為什麼?

這對普通人而言已經十分冷酷的夜晚,老漢為何非要在無人的餛飩攤前堅守?

而且前兩天她記得很清楚,老漢離去時身邊還有一個小孩兒,可現在卻沒有。

那孩子去哪兒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踏踏的腳步聲,白星不必轉身就能分辨出來人是個孩子,正是前兩日她聽見過的腳步聲。

是個約莫八歲上下的小姑娘,穿一身破舊的花棉襖,腦袋上扣著舊棉帽,不斷有白『色』的水汽從口鼻躥出,然後飛快地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那孩子並未發現藏在暗處裡的白星,她隻拚命向前跑,身體緊繃,仿佛身後有什麼怪物在追。

白星幾乎是本能地往她來的方向望了眼連個鬼都沒有,唯有一陣涼風吹過,將地上落得幾片黃葉托到半空中,半晌卻又頹然地落回去。

就在此時,那一直未動的餛飩攤老漢忽然站起身來,開始慢吞吞地收拾攤子。

小姑娘倒騰著兩條短腿,遠遠看見熟悉的身影後明顯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驟然鬆弛。

她飛快地跑到老漢麵前,主動幫忙收拾起來,脆生生道“張爺爺,您還沒家去呀?”

老漢嗬嗬笑道“方才有個客人來要了碗餛飩,剛走,剛走。”

他騙人,這是謊話。

暗處的白星無聲道,因為她分明清楚得很,飯點還沒過時,這餛飩攤子就已經沒了客人。

小姑娘不諳世事,並不起疑,隻加快手腳開心道“那正好啦張爺爺,今天咱們也一起家去。”

姓張的老漢笑著點頭,“是呀,一道家去。”

攤子已經被老漢提前整理過許多次,桌椅也不必帶走,所以一老一小很快就收拾完畢。

“吱呀吱呀”的扁擔聲再次響起,像過去幾天一樣慢悠悠回『蕩』在空曠無人的街巷中。

老人蹣跚的背影漸行漸遠,旁邊跟著個一蹦一跳的小姑娘,宛如嚴冬苟延殘喘的枯草旁傍生的嫩芽,看上去竟分外協調。

白星的耳力很好,那兩人分明走出去很遠了,她還能聽見小姑娘帶著幾分雀躍的聲音“張爺爺,掌櫃的說過幾日就要給我發工錢啦,到時候我買一碗餛飩給娘吃……”

“行啊,爺爺給你包碗大個兒的……”

“嘻嘻!”

白星不太記得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隻知回過神來時,阿灰已經將她的半邊袖子都啃濕了。

灰『色』的小馬駒眨巴著大眼睛看她,裡麵滿是疑『惑』咋還不走?

白星跟阿灰對望片刻,忽抬起手按了按胸口裡麵好像有種陌生的情緒,柔柔的,軟軟的,就這麼憑空升起一股暖意。

“走吧。”她『揉』了『揉』阿灰的大腦袋,眼神柔和。

而來到小院的門口時,她又愣住了。

原本空無一物的門檻前放著一隻滿滿的大海碗,她剛蹲下去,就聞到涼透了的食物仍在幽幽散發著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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