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家在皇城之外禦道街之西,蕭家便在禦道街之東,其實獨孤家去蕭家隻順著禦道街那條橫街很快就可以到蕭家,這不等了蘇玉衡與蘇玉玨一會,獨孤夫人早過去了,她便帶著二人不緊不慢地進了蕭家側門。
男客從正門入,女客則從側門入,直接進去垂花門內的內院。獨孤靖兒可是蕭老爺子的外甥女,蕭家拿她跟自家小姐一樣對待的,蕭宸早知道她要帶蘇玉衡來,便和早到的徐曉妝一道來垂花門口接她。
蕭宸見獨孤靖兒一左一右帶著蘇玉玨和蘇玉衡進了門來,本能地朝蘇玉衡打量看去。卻見她今日著了一件月白色褙子,下裳是一件湖藍色長裙,風雅秀麗,再瞧她梳了一個垂花髻,一梢頭發滑過耳際垂於胸前,隨意淡然。額間留海斜斜地鋪著,一支藍紫寶石相間的步搖插著發髻上,上頭如有一隻藍色蝴蝶展翅欲飛。
再加之她頭歪一歪,對於蕭宸的打量十分不好意思,白嫩嫩的雙頰飛上幾朵紅暈,眼神清潤泛光,如盈盈水波,美得讓人窒息!
乍看一眼沒覺得驚豔,仔細再瞧,真是美得讓人心生蕩漾。
“怎麼樣?七妹妹一打扮,便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吧!”獨孤靖兒對看呆了的蕭宸嗔了一眼。
蕭宸是灑脫之人,也歪著頭俏皮一笑,“表姐,你知道玉衡妹妹最是耐看,我不多瞧幾眼,還發現不出她的美來!”
“可不就是!”
幾位姑娘正說笑著,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
聲音帶著些玩世不恭的慵懶,定然是高洋!
高洋隨哥哥高湛準備進去給蕭老夫人和蕭大夫人請安,跨過前院與後院之隔的垂花門,站在花廊下,一眼便看到了亭亭玉立的蘇玉衡。
他也看癡了!
徐曉妝聽到這個聲音後,身子一頓,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高洋這話可真是赤裸裸呀!尤其那雙黑漆的眸子還似笑非笑地望著蘇玉衡,真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喜歡蘇玉衡。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唯獨蘇玉衡垂眼一動不動,甚至來說,她麵色清冷還有些不好看。高洋太放肆了!傳出去,彆人可不會說高洋怎麼樣,隻會說她輕佻。
獨孤靖兒和蕭宸是聰明之人,四位姑娘皆跟來人福了福身,行了一個禮,而獨孤靖兒更是移了一步,擋住了高洋灼灼的視線,將蘇玉衡擋在她身後。
蘇玉衡稍稍抬眼望高洋那邊瞄了一眼,卻發現高洋身旁還站著兩位公子。一位長得高大粗獷,一雙眼睛跟星辰一樣亮晶晶的,看誰都帶著一份銳利,那人蘇玉衡再熟悉不過,是高湛!
而另一人卻是一襲白衫,溫文爾雅,帶著一身書卷氣息,他,蘇玉衡也見過,是蕭老爺子的長孫,蕭宸的嫡親哥哥蕭澈,蘇玉衡見到他束發的那絲白飄帶時,不由心下一動,想起了那日在燕雀湖遇見的白衣公子,原本還有些懷疑,可覺得蕭澈的氣質雍容儒雅些,不及那位公子俊逸出塵。
“高洋,不得無禮!”高湛笑嗬嗬的斥了一句,走上前來,好奇地瞅了一眼獨孤靖兒身後的蘇玉衡,不過也就是不經意的一眼而已,他可沒太把高洋的話當回事,喜歡高洋的人多的去了。
你瞧,那徐曉妝不正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高洋嗎。
“原來是獨孤姑娘和表妹呀!”高湛說笑了一聲,他不拘小節,這麼一說,算是打招呼了。她說的表妹自然是指的是徐曉妝。
蕭澈也走上前頷首笑道“我正要帶著世子和高小公子去給祖母和母親請安呢,沒想到遇到表妹一行!那咱們快進去吧!”
隨後蕭澈領著高氏兄弟走前,蕭宸帶著幾位姑娘隨後跟著。高洋雖放肆卻不輕浮,剛剛那句實在是脫口而出,他也不想給她招來麻煩,這會乖乖地走著並不再瞧她。
徐曉妝跟蘇玉玨走在一塊,她偶爾瞅一眼跟在最後的蘇玉衡,心裡總不是滋味。蘇玉衡一路上都在觀賞蕭家的園子,不得不說,太傅蕭家的府邸比彆的府上總多了幾分文雅的風韻。
所過之處的門廊、拱門或亭榭,總有一副描述對應景致的對聯,或取一個十分雅致的名字。譬如剛剛過去一個水榭便喚作“半月軒”,半月軒對麵一個水閣喚“補拙閣”,抄手遊廊各處可見風趣文雅的對聯,無處不彰顯蕭家文盛的風采。
也隻有如此清貴高雅的蕭家,才能與當年赫赫戰功的杜家相提並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