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確定謝淮舟有沒有聽見,想乾脆假裝這事不存在。,
但很快謝淮舟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餓了嗎?”謝淮舟還是語氣平平,“你晚餐好像就沒吃幾口。”,
顧謹亦抓著被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的衣食住行都是謝家一手包辦,而謝淮舟現在又是他直係老板,他要是說晚飯沒吃好,就好像在控訴謝淮舟虐待員工。,
“今天胃不太舒服……”他弱弱編了個借口。,
謝淮舟大概是沒信,輕嗤了一聲。,
然後他就看見謝淮舟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把他這邊的被子也掀了。,
“起來。”謝淮舟說道。,
顧謹亦不明所以地跟在謝淮舟後麵,看著謝淮舟在牆上按了一下,一整麵牆就無聲無息地移開,露出後麵潔淨光亮的廚房。,
顧謹亦“………”,
他用一種全新的視線望著謝淮舟,在臥室裡弄個小廚房倒也沒什麼,反正地方夠大。,
但謝淮舟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會乾這種事的人。,
而更讓他跌破眼鏡的還在後麵。,
謝淮舟帶著他走進去,熟練地開火,煎了一份烤鬆餅,遞到他麵前,惜字如金道“夜宵。”,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雖然現在廚房機器已經很便利了,但是謝淮舟的動作不難看出他是真的會做飯的。,
而那份賣相不錯的鬆餅上還淋了奶油,旁邊放了兩顆切開的草莓,完全能出現在餐廳的甜品櫃裡。,
見顧謹亦遲遲不動,反而在發呆。,
謝淮舟挑了挑眉,問顧謹亦“不喜歡鬆餅嗎?”,
顧謹亦這才回過神,“不是,我很喜歡。”,
他趕緊拿叉子切了一塊放進嘴裡,味道很好,連奶油也是他喜歡的種類。,
他想起他在飛行器上看的那個視頻,謝淮舟在被問到喜歡什麼樣的伴侶時,他說他沒什麼要求,但希望對方不要嫌棄他烤的鬆餅難吃。,
他不由看了謝淮舟一眼。,
謝淮舟也撐著臉在看他,麵無表情地問“好吃嗎?”,
“好吃的。”顧謹亦真心實意地誇讚。,
他本來以為這鬆餅隻是樣子好看,沒想到口感也一流。,
謝淮舟沒再說什麼,顧謹亦在這兒吃東西,他就隨便拿光腦看資料。,
過了一小會兒,他聽見顧謹亦輕聲說“謝先生,你跟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他反問道“哪裡不一樣?”,
顧謹亦咬著叉子想了想。,
其實他在g6星剛見到謝淮舟的時候,心裡是有點害怕的,怕謝淮舟的冰冷與不近人情,怕他的高高在上。,
但是他來了這幾天,卻發現謝淮舟意外地好說話,雖然還是不常笑,但偶爾會流露出溫柔。,
他認真道“我之前覺得謝先生你很嚴肅,也很冷淡。”,
“那現在呢?”謝淮舟似乎對他的話有了點興趣。,
“現在是個會做烤鬆餅的,很溫和的人。”顧謹亦笑了一下。,
謝淮舟沒有反駁,眼神卻有點古怪。,
他還真是沒想過,他這輩子居然會跟“溫和”兩個字掛鉤。,
對麵的這個ega大概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溫和體貼都是限量出售,隻對特定的人開放。,
,
吃完夜宵,顧謹亦重新洗漱好,又躺在了謝淮舟身邊。,
謝淮舟沒多久就睡了,但他卻很久都睡不著。,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跟alha相處過了,屋子裡信息素的味道對他來說過濃了,讓他幾乎難以喘氣。,
謝淮舟是個遠超他想象的,非常友好的雇主。,
但隻有一點不好,信息素是海風味。,
他發自內心地抗拒這種信息素。,
剛剛謝淮舟問他有沒有跟alha戀愛過,他含糊過去不願意回答。,
因為答案是肯定的。,
在跟楚覓雲結婚前,在他還天真傻氣的二十歲,在某顆無名星的療養院裡,他愛過一個信息素是海風的alha。,
那個人遠沒有謝淮舟英俊強大,信息素味道很淡,是其他人眼中的弱等alha,以至於經常被人錯認為beta。,
那個人性格也很冷淡,見過的人都說這家夥脾氣也太差了,但是他卻會在顧謹亦生病的時候抱著他,淘來上好的料子給顧謹亦做防身武器,還跟顧謹亦許諾會帶他離開療養院,找個氣候溫和的星球結婚定居,當一對普通恩愛的伴侶。,
他曾經是二十歲的顧謹亦擁有的全部。,
是他年少時候關於家的所有渴望。,
卻也是他後來人生裡輕易不敢觸碰的噩夢。,
顧謹亦閉上了眼睛,不再去回憶那個人離開時候的側臉。,
如果說二十六歲的他有什麼長進,大概就是不會再卑微地奢望那個人回來了。,
那個人應該早就跟彆人結婚了,牽著彆人的手許下誓言。,
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年跟他在風鈴草中接吻的ega,已經兩次成為彆人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