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出院的時候,季寅禮和陸清淮達成了一個堪稱荒唐的共識。
許白可以去季寅禮的彆墅裡居住,但陸清淮也得去。
許白:【嗯……害怕。】
六兒:【你亂想什麼呢!陸清淮妥協還是因為季寅禮那邊醫療條件好,你動不動就昏,攻略目標怕你死。】
暈還不是用狼牙棒敲的,許白嘟囔,【下回瞄準了,敲錯位置真的很疼哎。】
出院手續很順利,陸清淮拿了那隻大熊,季寅禮給他們都安排了房間。
陸清淮一看就知道從前許白是跟季寅禮一起睡的,尤其是看到那些貼身衣物也堂而皇之的掛在季寅禮衣櫃裡更是麵色不虞。
吳媽很疑惑但沒敢問,多看了跟著季寅禮回來的這個青年兩眼,發現他也長的格外好。
陸清淮發現吳媽在看他,偏過頭很客氣的笑笑。
三人生活開始之後,季寅禮就發現自己格外的不會照顧人了。比如夜裡許白噩夢連連,又哭又叫,自己明明是離他最近,也是最先出去的,卻不知道該怎麼哄,隻會手足無措的摟著他晃,笨手笨腳的每次都會把人弄疼。
他意識到之前少年都是在忍著他。想要錢或者其它什麼的時候,許白都是乖乖的表現自己小綠茶的性格,哪怕季寅禮弄疼了也不怎麼會說,甚至還會嬌聲嬌氣的誇獎,“寅禮,你好厲害呀,我都不會這個——”
實際上季寅禮除了在高手如雲的商業場上出類拔萃,其他的都可以被稱之為一竅不通。
許白臉色蒼白,身體瑟縮,僵硬的一動不動,被季寅禮抱著晃了兩下,眼淚反而掉的更厲害。
陸清淮站在門口看,等季寅禮臉上出現懊惱和無措的神色以後,才進來。默不作聲的將少年摟進懷裡,一邊調整著姿勢,一邊輕輕揉他的手掌。
八九歲,保姆走了之後許白就總是做噩夢,後來陸清淮習慣了乾脆就到他家裡頭去陪著一塊兒睡,兩個半大小孩擠在床上,大的笨拙的抱著小的安慰,唱不太成調的兒歌。
現在陸清淮也哼著唱起來,跟稚嫩的童聲不一樣了,也或許陸清淮早就偷偷學過,反正這幾句唱的很好聽,搖晃的也恰到好處。
季寅禮看著原本不安的臉在陸清淮的安慰下逐漸平穩,顯示出乖巧柔軟的樣子。
陸清淮最後伸出手來,給人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
“出去說。”陸清淮把許白安置好,看著他被放下之後仍然平和的小臉,才站起身,對季寅禮輕聲道。
季寅禮傲氣勁掉了不少,他捏著拳頭,麵對本應是自己戀人的青年,頭一次覺得無話可說。
那些愛意突然就被消磨了個乾淨,季寅禮收斂神色,兩個人靠在客廳裡,誰也沒坐下。
“你之前說的是真的?”陸清淮指的是“重生”這件事。
季寅禮盯著他看,然後點頭。
陸清淮沉默,擰起的眉頭完全沒有鬆開的趨勢,“你是怎麼重生的?小榆他怎麼樣?”
季寅禮嘴唇緊抿,左手抓著右手手腕,整個人臉色非常難看。
他突然想起來了個被忽略的問題——他重生的時間似乎不對,從前一直沒有仔細考慮過,但仔細想想,似乎是少年被丟進水裡後,沒一會兒他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從前。
陸清淮皺起眉,他在季寅禮異常的沉默中發現了問題,“……小榆死了?”
季寅禮嘴唇猛的顫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