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這藥傷身體。
醫生說:雲笙身體弱,或許撐不了多久。
馮言彰如此自負,將所有的話都當做耳旁風,——我會護著他。
可是馮言彰什麼都沒做到,甚至唯一一次想起來要給許白些東西,卻還給人留下了更加恐怖的記憶,讓人留下了滿身傷疤。
馮言彰從始至終都是瞧不起戲子的。
馮大帥終於認識到了這一點,他突然又找回了往日驕傲的樣子,直起身居高臨下睥睨方嘉許,“好,那我就陪著他一起死。”
六兒不明白:【馮言彰真瘋了?】
陪著一起死,這有什麼可以驕傲的?
許白:【心甘情願的放下一切,在馮言彰眼裡也算佳話嘍。】
六兒: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邏輯!
許白:【喂,你是不是在我腦袋裡罵人?放心啦,就算為了小春,也不會讓他那麼容易就死的,咱們是虐文組搭檔,可不是be組。】
虐文組可是得嗷嗷哭才算數呐。
馮言彰不理會方嘉許,他拍拍衣服,把自己打理的像樣往許白病房去。
方嘉許盯著他的背影,搖晃一下,“他瘋了。”
碎成三段的鐲子被撿起來,連帶著許白的血一起,重新包回了絨布,被方嘉許死死攥在手裡。
大誌抹抹眼睛,他知道少爺比自己更難過,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各項檢查都做過,瓦爾克乾脆沒上叫人痛苦的治療手段,嘴唇邊的血擦乾淨了,隻掛了個吊瓶,裡頭透明藥水緩慢的進入許白的身體,那隻是個止痛藥。
馮言彰癡癡的看著他,他們的相遇和相處,除了不清醒的時候,許白看起來都是不太情願的,而他也總是過於粗暴的把人弄出血來。
以後不會了。
馮大帥伸手摸摸許白的臉頰,又把他冰涼的手握在手心裡暖,想著:死就死吧,我到時候陪你一塊兒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等到了陰曹地府再慢慢說。
幾個鐘頭以後,許白醒了,他一雙眼睛眨了幾次,看清了守著他的是馮言彰。
“大帥……小春呢?”
馮言彰以為許白並不清醒,於是含糊其辭,“她收拾東西去了。”
盈盈一雙杏眼看他,許白笑了下,卻似乎是在哭,“大帥,你把她好好葬了吧。”
又說,“她很可憐的,一輩子都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遇見不該遇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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